文/灵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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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相遇没有发出耀眼的火花,那是擦肩而过,若是长久的相守变成擦肩而过,就是错过。
晋生的心中一直忘不了妙亦,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发生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故事,他的忘不了正是因为没有故事。
说没有故事,似乎太过绝对。晋生和妙亦是大学同学,满面羞涩、面若桃花的妙亦拘谨的站在讲台边上,动作僵硬、连笑容也是羞涩中带着僵硬。
“我是妙亦,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学习。”
羞涩、僵硬、简洁,是晋生对妙亦的第一印象,总结起来就是“妙”和“的确妙”!晋生的好奇心和顽劣因子也挑起了。
下课铃声响起,晋生就跑到这位同学面前,当然,自我介绍等流程必不可免,但这不是最终目的,他想看看这张极致清秀的脸能到何种境界的羞涩和僵硬。
出乎意料的浅笑嫣然!这是个双面人,绝对的表里不一!也是深深的吸引了晋生。从此,晋生成了妙亦的跟屁虫,妙亦把晋生当成了铁哥们。慢慢的,晋生对妙亦的情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要和妙亦在一起,就像偷喝过葡萄酒,淡淡的香甜,朦朦胧胧的热烈。
暗恋,居然会发生在自诩帅气风流的晋生身上,而且是对自己的“铁哥们”。担心,也随之而来,如果让妙亦发现他生了邪念,会不会绝交?这份情感压得他诚惶诚恐,这份在乎是前所未有。为了保险,还是暗恋吧,至少守候在她身旁,阻挡些许的情敌。
就这样,朦胧的情感不知是因为它的朦胧不可捉摸渐被淡忘,还是太过炙热恐灼伤体肤而刻意遗忘。大四那年,晋生和隔壁大学的一个女生恋爱了,妙亦自然而然的当上了灯泡,微笑的陪着他们约会、看电影、打电动、逛街……这样的约会很奇怪,妙亦也不便打扰哥们儿的春情荡漾,渐渐地退出来三人约会组合。
大四,面临即将进入社会的种种茫然惶恐、迷离徜恍,大家的话题在就业和考研上纠结徘徊。大四,也是对挥霍青春于恋爱的考验,劳燕分飞各自天涯比比皆是,修成正果朝暮相守的则是寥寥无几。晋生和临校女友自然也难逃此劫,分手是必然,和妙亦的友谊却在此历劫大难中得以保存,晋生觉得自己不表白的决定太明智了。
毕业,他们都没离开这座用四年时间熟悉的城市,他们在这个大城市不同的区忙碌着。妙亦忙着她的考研准备,晋生吆喝了几伙伴忙着开凿他的创业路,只在周末空闲时才约上留在这个城市的同学们相聚。所以,妙亦晋生相遇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直到后来晋生在妙亦的世界里彻底失联。妙亦打不通他的电话,那些年的电话号码并未进行实名登记,后来再打就是别人在用了。再后来,妙亦家逢难事,为照顾身体日渐病弱的父亲回到了家乡。
多年后,妙亦在大学的校园网上看到恩师逝世的讣告,妙亦怀着沉痛的心情返校参加恩师的追悼会。此行,见到了挥别多年的同学们,包括大学时的男闺蜜晋生。参加完老师的追悼会,相互留了通讯方式,并约好在学校旁的饭店聚聚。
同学间不管分别多久,再见面亦能畅所欲言,无所不谈。大家在唏嘘生命无常的同时也感叹岁月如梭,一晃经年,多数都成家立业了。同学们各自述说着自己毕业后的生活,婚姻、事业、理想等,场面热闹温暖。
晋生和大学时一样,把妙亦的闺蜜演绎到底,只是眼中除了按耐不住的激动还有些不明的情愫。
晋生问了妙亦的归期,妙亦答明日就回。晋生热情的挽留,希望妙亦多留些日子,让自己尽尽地主之谊。妙亦便说,如今交通方便,大伙都留了联系方式,有的是机会相聚。说到联系方式,晋生便说起了多年前手机遗失,就随便换了个临时卡,导致断了和妙亦的联系。
酒过三巡之后,晋生对妙亦说出来隐藏心底的情感,明知她已嫁作他人妇也要说,唐突也罢,弥补心底遗憾也罢,对过去这份暗恋画一个句号也罢,反正说了。
妙亦认真听了,像听别人的故事,也很认真解答,但是没有小女孩的羞涩,岁月的蹉跎也许早把羞涩磨灭,她淡笑:“当年为什么不说呢?不是害怕失去友谊,而是我们都找到自己最适合的位置,都明白只能是最好的朋友。”
晋生自嘲:“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时过境迁,你终不会再信我曾对你有过爱情。也怪自己当年没有勇敢表白,更不该用谈一场恋爱的方式证明自己对她是无邪念的。这世上哪有圣洁的男女之谊,不过是为自己近水楼台找的借口。”
其实近水楼台的借口是爱情便收获爱情,是友情便收获友情,而妙亦得到的正是友情。时过境迁又情过境迁,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别拿“我们都做了缘分的奴隶”的话当幌子,“擦肩”便是缘分,若在缘分来时转身并肩同行,便无“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