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独行,也要开出最美的花朵

在张爱玲那张广为流传的照片上,她头高高地昂着,紧抿着嘴,自带着强大的气场,给人一种高贵的疏离感。

张爱玲孤高清冷,性子偏僻,即便是在今天,也称得上是一个性情古怪的女子,她的出身和家庭,早已经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她的整个人生。

张爱玲曾自称:“我生来就是写小说的人。” 她的文字,时常发出直抵人心的感叹,让人着迷。张爱玲以她绝世孤傲的姿态,独立于上海滩的文坛之上。张爱玲也是一位高产的作家,在专职写作的66年里,共计百多部作品问世。她将自己的一生都用在了文学创作上,不仅写出了众多千古的绝世佳作,口碑和收益也是双双丰收。

《张爱玲:才华是女人最大的底气》撷取了张爱玲人生中的童年回忆、都市生活、男女饮食等,以青年女性、当下人的视角,探知张爱玲的理性思辨、华丽优雅、深刻见解的精神世界,感受她华美悲凉、淡泊、无畏的生命历程。

我的孤傲与世俗,自成人间

出生于上海名门望族的张爱玲,表面光鲜,内里糟粕:她的父亲是典型的封建官家老爷,母亲是受过西式教育的女子,这两个人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生活的,这让她很缺乏安全感。父亲沉迷鸦片,继母喜欢打人,生母在自己四岁的时候跑去游学,还把自己800块的奖学金在麻将桌上输了个精光。在幼小的心灵里,父母都已远去,她成了心理上的弃儿,很无助地长大。亲情的疏离,也就造就了淡漠孤僻的性格,而她对待这个世界也是抱着一种荒凉的态度。

张爱玲的小说题材选取大多为男女之情,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和惊心动魄的故事。可作品中的人们,为了在这个世界中安身立命,不得不拼命的挣扎,挣扎的大多数结果是为之付出惨重的代价。人性的自私、冷漠、卑微、猥琐、扭曲、甚至病态,都在笔下一览无遗,弥漫着沉重的悲剧色彩。

张爱玲是个极有灵性的女子,她能够巧妙地将生活琐事转变为生活素材。她那个曾经鼎盛而后败落的家族,以及生命里经过的人,都成了写作中取之不尽的源泉。

《沉香屑.第一炉香》写纯洁女学生薇龙一步步堕落为交际花,《心经》中爱恋父亲的小寒,《金锁记》中用枷锁劈杀儿女的七巧,《半生缘》中错失爱情无力挣扎的曼桢,牺牲自己、碾杀妹妹的曼璐……

就像她在《小团圆》中写道:“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来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把彼此分开的。然后,你忽然醒悟,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风雨同船,晴天便各自散了。”

九岁的时候,大部分人还蹲在墙角玩泥巴,张爱玲就通过投稿《大美晚报》,拿到了生平第一笔稿费五块钱。拿到钱后,她扭头就拿这五块钱买了一支小号唇膏。对于她来说,口红是大人才能用的。她渴望长大,摆脱她现有的生活,重新开始她想要的人生。

她非常渴望成名。在《传奇》序言里,她写道:出名一定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甚而还急不可耐地说:快快快,迟了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张爱玲最终选定写作这条路,不仅是因为她的天才,这也是她在尘世赖以生存的方式。

缺钱,可以说是张爱玲童年中最大的噩梦。她吃尽了没钱的苦。因为没钱,自己不得不在父权掌控下的家庭里低头过活,受尽委屈:因留学一事被父亲打到遍体鳞伤,关禁闭;不得不忍受后母的诬陷,妒忌。也因为没钱,在她因无法忍受父亲的冷酷残暴而最终逃离家门后,在当时的社会举步维艰。对金钱的渴望逐渐占据了张爱玲的生活。特别是当自己经济独立后,她终于摆脱了父权的统治,获得了社会的尊重,金钱更是成为张爱玲在这世界上仅有的依靠。

张爱玲在《私语》中写道:“有我父亲的家,那里什么我都看不起,鸦片,教我弟弟做《汉高祖论》的老先生,章回小说,懒洋洋灰扑扑地活下去。……父亲的房间里永远是下午,在那里坐久了便觉得沉下去,沉下去。”

而她所身处的时代又恰逢是乱世。小时候在家里,她无法感受到温暖,长大后来到社会上,她也同样如一叶孤舟般在江湖上四处飘荡,无依无靠。所以她后来无论何种境遇,都一直作为职业作家笔耕不辍,并且毫不掩饰她对金钱的独特立场。从某种程度上,这塑造了她独立的人格。

香港沦陷后,她走上街头看到,人们没有灾难后的反省与体悟,反而沉浸在“暂时可活下去了”的狂喜中,纷纷涌上街头,在青紫的尸体中寻找“吃”的喜悦。报纸上挤满了征婚广告,人们抓紧世界恋爱结婚,企图在绝望中立刻找到一丝安慰,张爱玲的同学也有提早步入婚姻的。政治革命终成泡沫,而“饮食”和“男女”才是永恒的。这也是张爱玲日后作品中永恒的主题。

就好比在《倾城之恋》的结尾描述的:“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是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

生活让她饱尝绝望,她却依旧努力在荒漠中开出娇艳的花

1943年十月,胡兰成在苏青主编的《天地》月刊创刊号上读到了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封锁》,然后对这个文笔独特的女孩子产生了兴趣。

性格孤傲的张爱玲在两人一来二去的拜访之间,就对这个大她十五岁且阅历丰富的男人产生了情愫并坠入了爱河。她送给胡兰成的照片上题辞为: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掉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两人结婚的婚书上写道: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前两句是张爱玲写的,后两句则是胡兰成所写。

与胡兰成相识相恋的那段时间,张爱玲非常高产,不仅创作了《花凋》、《红玫瑰与白玫瑰》等作品,还出版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小说集《传奇》以及散文集《流言》,使得她在上海文坛大放异彩。

然而,胡兰成花心招蜂引蝶的天性,注定了这段婚姻无法长久。胡兰成与张爱玲结婚前,他已经有过三任妻子。在跟张爱玲在一起短短半年时间后,他就爱上了别人。而且因胡兰成为汪伪政权、日本人服务的汉奸经历,这段苦难的婚姻生活也让张爱玲饱受非议。

心灰意冷之下,张爱玲离开胡兰成,也离开了上海。她走的时候,是那样的坚决,又是那样的不露痕迹,在给胡兰成分手信的同时,还随信附送了30万块钱作为分手费。她说:“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她漂洋过海地,只身来到了美国,可在美国的日子是痛苦的难捱的。在美国,她呕心沥血的作品,一次次被出版社打回。为了将生活继续支撑下去,她低下了自己高昂的头,开始为香港的电影公司写剧本以维持生计。而后,张爱玲陆续完成了《色,戒》、《惘然记》、《对照记》的创作,并出版了《红楼梦》评论文集《红楼梦魇》。

1995年9月8日,张爱玲在洛杉矶西木区家中寓所死亡一星期才被发现,享年75岁。

有人说张爱玲的一生孤独而悲惨,可是她自己却不这样认为,“我才不要活给别人看,我只活给自己看。”她一生都在追求做一个被自己喜欢的人。生活让她饱尝绝望,她却依旧努力在荒漠中开出娇艳的花。

《张爱玲:才华是女人最大的底气》告慰正处于焦虑、彷徨中的青年读者,漫漫人生路上,纵然是独行,也要开出最美的花朵,在风中站立成一道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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