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电脑上把审讯记录上的空填好，给了旁边的警察一个提示，旁边的警察开始说话了：“说说吧，为什么来自首？”

陈锋看着墙角闪着红光的监视器，他脑海排练了很多遍的台词突然消除了，沉默半天，最后只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杀人！”

1

娜娜刚逛完商场，拿着大包小包走进一家母婴超市。

“欢迎光临”娜娜还没踏进超市，导购员就热情地迎上来，“您需要什么，我可以帮您做推荐。我能问一下，您家宝宝多大了？”

娜娜摸了摸肚子，说道：“现在才两个月。”

“两个月啊，您可以看下这些，它们是专门为两个月的宝宝设计的。”导购说着，手里已经快速拿到货架上的奶粉，“不过您身体恢复的挺好。”

“你误会了，我是刚怀孕两个月。”

“哦，不好意思，恭喜！恭喜！您气色真好。”导购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以老道的销售技巧继续销售着她的产品，“这些是适合您这个阶段的产品。您这个阶段一定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精神要放松，控制一下情绪，多吃一些清淡的蔬菜水果。”导购以她的经验向娜娜介绍着现阶段要注意的事项。

“好的，谢谢您。”

逛了一圈，在这位亲切热情的导购的介绍下，娜娜又在这家店买了很多东西。导购也非常热情的把娜娜送到车边。

“谢谢您。”娜娜一直不停地感谢着这位导购。

“不要客气，以后有任何问题，您就来找我。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说着，导购已经拿出手机，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随后导购跟随下一个目标客户回到了店里。

娜娜关上后备箱的门，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老公，你做的课题结束了吗？如果有空就回家一趟吧，我都想你了。还有，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娜娜一度怀疑对方没有接通，她看了一下手机，确定已经接通了，“喂，你在听吗？”

突然刺耳的摩托车加油门的声音侵入娜娜耳里，娜娜还没反应过来，摩托车紧随着声音驶到娜娜身边，车后座的一人一把抢过娜娜手里的包，由于猛烈地拉扯，娜娜失重摔倒在地上，头部狠狠撞在地上。

过了很久，娜娜才开始有了意识，等她睁开眼时，周围站满了人，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着，虽然她头脑还不是很清楚，但还能从这些人的话语中，听清楚一些话。

“好像被人抢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好几起抢劫事件，都是一个团伙。”

“还是别扶了，万一被讹上了就不好了。”

······

娜娜出现了耳鸣的状况，这些声音对她生理和心理都格外刺耳。

很快就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虽然这些人不肯上前扶她，但打120还是很乐意的，并以此得意，像是救人英雄。

娜娜爬起来，但精神还是有些恍惚，她跌跌撞撞找到手机，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但手机还处于通话的状态，她把手机放在耳边，依然没有声音。

救护车过来，医生快速穿过人群，对娜娜进行初步的检查，并试着跟她交流。

“你好，你现在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娜娜脑子里嗡嗡响，只能看到医生张嘴，但听不到任何声音。医生摆手示意护士拿来担架，并快速把她抬进救护车，送往医院。

救护车的警鸣声斥退了公路上的嘈杂，等警鸣声消失，救护车也就来到了医院。医生把娜娜抬下救护车，推着她在走廊快步走着。

娜娜睁开眼看到的医生都是虚影，此时的情景她仿佛经历过无数遍，她下意识地四处寻找，终于在医生的虚影中看清了陆风的脸，但她却被吓到了，本能地把脸扭到了另一边，但此时陆风正躺在了她旁边，满脸血迹。

娜娜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喊，但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拼命挣扎，但身体也动弹不得，直到精力耗尽，虚脱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阵由弱渐强的呼吸声，娜娜满头大汗地奔跑，画面越来越清晰，娜娜正夹在医生中间帮忙推着血肉模糊的陆风，但很快医生就把她挤了出去，她紧跟几步，想看最后一眼陆风，但被医生无情地拦在了抢救室外，抢救室门被关上，上面的灯也亮起了红灯，走廊在灯光的笼罩下，变得阴深可怖。

恐惧侵占了娜娜所有感官细胞，她失魂丧魄地走到一个角落，瘫坐在地上，红光把她压缩成了一个黑点。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吹起了号角，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与可怖的红光做着反抗，当看到屏幕中来电显示是陆风的妈妈，娜娜缴械投降似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很快手机铃声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斥退，陆风妈妈急冲冲地来到抢救室门口，刚到就开始疯狂敲抢救室的门，并大声喊着陆风的名字。医生赶紧把她拦住，并训斥着她的行为。混乱把安保人员也被引来了，他们要把陆风妈妈拖走，陆风妈妈为留在这里做着抗争。

这时陆风妈妈注意到了瘫坐在角落的娜娜，她似乎伸出胳膊指着娜娜，好像是在求助，但娜娜眼里的泪水蒙蔽了她的选择，她眼睁睁看着保安对陆风妈妈粗鲁的对待。

就在这时可怖的红光消失了，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从抢救室走了出来，医生的大褂在抢救室灯光下发着晶莹剔透的光。

“陆风家属？”

“我！我！”陆风妈妈拼命挣脱保安，“我家陆风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陆风妈妈呆住了，随后直挺挺地摔在地板上。

一声清脆的倒地声。

娜娜从梦中惊醒，吓到了正在给她做检查的医生。

“你醒了！”医生恢复了一下自己情绪。

“对不起。”娜娜连忙道歉。

“刚才做噩梦了？”

娜娜点了点头，说道：“我怎么在这？”

“忘了？你发生了交通事故。”

娜娜摸了一下额头上的伤，有些疼，说：“我记得是被人拽了一下，摔倒了。”

“是的，不过刚才检查过了，问题不大，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我······”娜娜摸了摸肚子，急切地问道。

“放心吧，孩子没问题。等会给你开了一些安胎的药。”

“谢谢。”

“你先休息。”说完医生一行人就离开这里。

娜娜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查看了通讯记录，发现没有任何更新，有一些失望。她又点开老公的号码，正犹豫要不要打，护士端着药走过来。

“娜娜。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现在吃了吧。”

说完护士递给娜娜几粒药和一杯水。娜娜接过来，没有犹豫就直接吃了，然后喝了一大口水，等这一系列动作结束，说道：“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不客气，现在头还痛吗？”

“稍微好点了。”

“那就好，刚才医生说，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但过几天要来检查一下。”

“是吗？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这些药你要带回去吃，上面有说明。”护士把一些药放在桌子上，“等会你老公来接你吗？”

娜娜看了看手机，沉默了，护士好像也明白了，就没有再问。

“你头上的伤要好好处理，不然会留疤的。”

娜娜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虽已经处理过了，但还能感受到疼痛。

“谢谢。”

这时有两个警察来到病房，护士见状，赶紧离开了。

“你是娜娜？”其中一个警察问道。

“对，我就是。”

“今天下午发生了一起飞车抢劫，劫匪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你看一下这是不是你的包。”

娜娜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包。

“对，这就是我的包，谢谢你们。”

“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少东西。”

娜娜快速地翻找了一下，包里并没有装什么，很快就检查完了。

“没有，谢谢你们。”

“没事，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

“嗯。”娜娜像做错事的孩子，被长辈训斥。

“你现在方便吗？我们需要做个笔录。”

“可以。”

娜娜跟随警察来到警局。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极大可能的还原出来，但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并没有多少印象，更不用说记住劫匪的模样了。警察只好借助现场的监控画面让娜娜回想起当时的一些场景。原来两个劫匪早就做好准备了，等娜娜一出来，就开始发动摩托车，随后就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切。

看到这些画面，娜娜有些震惊，更是有些愤怒，因为他们的行为很有可能会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等做完笔录，在回去的过程中，正好看见警察正在押送一些犯人。娜娜不记得劫匪的模样，但她还是从这些犯人中认出了劫匪。她当时情绪非常激动，想要上前跟劫匪争论，但很快就被警察带离现场，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争执。

2

娜娜回到家把今天在商场买的战利品堆放在门口，并没有去安置它们，而是开始脱衣服，径直走到浴室，开始放洗澡水，很快浴缸里就放好洗澡水，她非常轻松的躺进里面，热水的温度侵入她紧绷了一天的身体，让她彻底放松了下来。

娜娜不知不觉在浴缸里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浴缸的水已经凉了，娜娜才醒过来。她擦完身上的水，穿上睡衣，这时她注意到伤口的纱布已经湿了，她索性把纱布取下来，发现伤口只是表皮擦破了，此时渗出一些血渍，也肿了一个大包，娜娜用手碰了碰伤口，有一丝痛感，此时她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伤口。

娜娜回到卧室，非常轻松地伸了一个懒腰，跳上床，钻进被窝。她拿起手机，翻看通讯录，想要给老公打电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然后躺下，摸着肚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快就睡着了。

墙上时钟正滴滴答答地跳动，床旁边桌子上的加湿器正吐着烟雾。

娜娜已经进入了梦乡，睡得很沉，但她表情非常痛苦，像是在做噩梦。

环境非常空旷，一个追光灯照射在中央的一张床上，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突然一束强光照向娜娜，出于本能，娜娜使劲闭上眼，等她适应后，才缓慢地睁开眼。她慢慢起身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最终还是被床上躺着的人吸引。她不敢过去，因为她不知道那人是生是死。

“陆风是你吗？”娜娜声音很弱，但在这个空间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还伴着回声，反而把娜娜吓了一跳，她赶紧捂上耳朵。

有脚步声传来，她赶紧四处寻找，但没有看到任何人，她害怕极了，想要逃离这个环境，但腿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但依旧没有人过来。娜娜害怕地哭起来。

“陆风是你吗？你别吓我。”

突然一只手搭在娜娜的肩上，头离娜娜很近，娜娜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呼吸声。

“想陆风啦？”是一女人的声音，语气很温柔。

娜娜不敢回头看，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待在那里等待着她对自己的处置。

“她就在那，走，去看看他。”

娜娜这次听出来这人是谁了，她就是陆风的妈妈。

“阿姨！”

陆风妈妈一直拉着娜娜朝床那边走，娜娜拼命往后退，不知是陆风妈妈力气太大，还是自己虚弱无力，自己完全被她控制着。

“不要···”娜娜哀求着。

“你不是在喊陆风吗？我就在那，来呀，我们去看看他。他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定很孤单，我们去陪陪他。”

虽然娜娜已经表现出强烈的不情愿，但陆风妈妈依然不肯放手。最终娜娜被拖到了床边，娜娜吓得不敢睁眼看。

“儿子，你看看谁看你来了。”

陆风妈妈把娜娜头转向陆风，强迫她睁开眼看陆风，此时陆风一脸惨白。

“他是不是跟五年前没有一点变化，还是你们交往时的样子。你好好看看他。”

陆风的脸还是把娜娜撕碎的记忆片段重新拼凑起来，但惨白的色调又让记忆变得物是人非，没多久陆风的皮肤干裂出一道道血痕，并从血痕处流出了血。

突然陆风的头转向娜娜，娜娜应激性地转身往外跑，嘴里喊着救命。陆风妈妈只是抓住她的胳膊，就足以让娜娜动弹不了。

在娜娜绝望时，陆风突然出现在娜娜的眼前，慢慢伸出手，抚摸着娜娜的头。

“原谅我好吗？我保证以后都会听你的。”

娜娜夹在陆风和他妈妈之间，精神变得恍惚起来。

卧室里，娜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表情非常狰狞，似乎还在噩梦中挣扎。

娜娜突然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然后把灯打开。就在灯亮的瞬间，外面好像传来了一些动静。她起身，来到卧室门前，听着外面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她才慢慢打开门，观察外面的情况。

客厅隐隐约约有烛光，她好奇走出去，看到客厅已经被精心布置了一番。墙上用玫瑰花摆成了一个心形，心形里面写着“结婚三周年快乐”，桌子上有一个精致的烛台，上面有几根蜡烛在燃烧着，有一瓶红酒已经被打开，旁边有两个倒着红酒的杯子。

看到眼前的场景，娜娜心里抑制不住的幸福。这时有一个人从她后面抱住她，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结婚三周年快乐。”

“陈锋，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娜娜说完这句话，已经感觉出来不对劲了，她赶紧挣脱出来，回头看到满脸怒气的方钢。娜娜害怕地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倒在地上。

“见到我至于这么害怕吗？”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桌子上的蜡烛灭了一支，冒出一缕青烟。一个红酒杯倒在桌子上，血红的红酒沿着桌子流下来，落在地板上。桌子的另一边，娜娜蜷缩在一角。

“我不认识你。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你拿就好了。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陈锋是谁？”

“我老公。”娜娜声音很小。

能听到从方钢体内发出的愤怒的气息，他掏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着，但打了几下，没有打着，他有些不耐烦地直接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站起来，朝娜娜走去。由于没有注意，脚撞到了桌子上，红酒杯从桌子上掉了下来，空中的红酒杯折射出变形的娜娜。

方钢一把抓起娜娜，娜娜尖叫起来，用手拍打着他。方钢像清醒了一样，突然停了下来，嘴里自言自语，说着：“不该这样，我不该这样。”

娜娜趁他不注意，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110 报警。

“快来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方钢一把夺过电话，挂断。

“你要干什么。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杀我。”

方钢靠近娜娜，娜娜本能的往后躲。突然方钢抱住娜娜的头，安慰似得语气说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听我的，把他忘了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娜娜有些不知所措，说：“我真的不认识你。”

方钢看着她，突然心疼起来，说：“你怎么了？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刚才是我失态了，我怎么会伤害你？我是陆风啊。”

“陆风！？”娜娜迟钝了一下。

“是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方钢把电话放好，把酒杯拿起来放好，然后把娜娜扶起来，放在沙发上，深情地看着她，用力挤出眼眶里的泪水，说道：“我们都好好的，重新开始。”他转身拿来准备好的戒指，单膝跪在地上，笑容从脸上挣脱了出来，“结婚三周年快乐。”

“你不是陆风，我知道陆风，他已经死了，五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你这是怎么啦？我说过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你为什么还不能原谅我，再说是你先背叛我的。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我也不在乎那人是谁。我们重新开始，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我真的爱你。”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我真的不认识你，求求你放过我。”

娜娜一直拒绝方钢，方钢的兴致也都消失了。方钢强压住自己的情绪，吃力的起身坐在沙发上，拿起那瓶酒，一饮而尽。

方钢有些疲惫，加上酒精的作用，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娜娜想借机逃走，方钢一把抓住她，并牢牢地把她控制在自己身边。

3

这时门铃响了，娜娜拼命从方钢怀里挣脱出来，快步来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警察，娜娜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下来，瘫倒在警察怀里。

“你没事吧？”警察把娜娜扶到屋里。

娜娜也慢慢清醒过来。

“刚才我们接到报警。”

“是我报的警，”娜娜还没等警察说完，就抢过来话，“刚才有一个陌生人闯进了我的家，他威胁我，想要绑架我。”

“他在哪？”

“就是他。”娜娜迫切地给警察引路。

警察来到沙发前，摇了摇方钢，把他叫醒。

方钢迷离地睁开眼，又闭上了，当他意识到眼前站着的是警察时，一下就清醒了。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刚才喝了一些酒，睡了一会。”

“警察同志，就是他要绑架我。”

“我们刚才接到报案，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配合，一定会配合。我能问一下，什么报案？”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这是我家，我一直在这啊。”

“他说谎，我根本不认识他，而且这根本不是他家。”

“怎么可能。我们都结婚三年了，刚我们还过的三周年纪念日。”方钢招呼警察，“警察同志，你们先坐。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警察看着娜娜头上的伤，“这是你打的？”

“不是！我怎么可能打她。是这样，她今天早上遇到了飞车抢劫，头撞到地上了。你们警局那应该有案底。”

“不要听他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我老公叫陈锋。”

方钢有些不淡定了，说道：“你非得把我们家的丑事说出去吗？”

“这个人闯进我家，还威胁我，你看我的衣服就是他撕破的。”

方钢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麻烦你把身份证给我一下。”

“我的吗？好，我马上给你们，稍等一下。”说着方钢开始翻找包，很快他就找到一个身份证，上面写着陆风的名字。“你看警察同志，这就是我，陆风。”

“不可能。”娜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抢过身份证，“我看看，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陆风，陆风已经死了，警察同志，他在骗你们。”

警察仔细比对了身份证上的照片，又拿出身份证检测器，进行扫描，确定了身份证的真实性。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

“我们有结婚证，我去拿。”说着方钢走进卧室。

“警察同志，带我走吧，求求你们了。”

“我们需要把事情调查清楚，请你先配合我们。”

很快方钢出来，手里拿着结婚证，指着上面的照片说道：“警察同志，你们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这就是我，陆风，不会错的。对不起，警察同志。”方钢指着额头，小声地说，“她今天撞到了这里，有些脑震荡，可能有些后遗症。”

“那你要好好照顾她。”

“放心吧，我会的。”

娜娜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赶紧抱住警察，哀求道：“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把他带走，他不是陆风，也不是我丈夫。”

“你们要不要先分开一段时间。”

“不用了，现在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有我在身边会好些的。等会我带她去看看医生。我能处理好的，就不麻烦你们了。”

“那好。”

警察要走，娜娜还抱着他们，方钢强拉住娜娜，警察才脱身离开。

娜娜绝望躺在沙发上，方钢来到她身边，拨开她头发，检查她的伤口。

“这几年我一直在外面忙工作，可能冷落了你。现在我已经把公司的业务都停了，专心在家陪你，我会加倍对你好。”方钢轻轻摸了摸伤口，“怎么样？还痛吗？等会我带你去医院。”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根本就不是陆风。”

“那你说我是谁？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2011年10月3号的一节公选课上，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已经是秋天了，天气已经非常凉了，但你还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非常美。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娶你。最后在大学毕业后，我们就领结婚证了，而且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可能是这三年我一直在外面忙，冷落了你，但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方钢陷入了回忆，熟悉的教学楼，青春洋溢的学生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突然桌子上的酒瓶破碎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娜娜正准备逃跑，方钢快步向前，一把把他抓住。

“你干嘛去？”

“我记得陆风，永远都不会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我？”

“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用担心。我们去看一下医生。”

“我没病。是你有病。”

方钢强带着娜娜来到医院，此时医生正对娜娜做一系列的检查，方钢则寸步不离的待在娜娜身边，生怕她逃跑。

身边的医生和护士感受到了方钢对娜娜的控制欲，开始心疼娜娜，言语中对娜娜很关切照顾。

等所有检查都结束了，方钢带着检查结果来找主治医生。医生看了检查结果，观察了一下娜娜的神态。

“根据你的描述，我怀疑她患有短暂失忆症，有这种病症的人会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人或事。”

“为什么会这样？”

“当一个人有严重的心理压力就会产生这种情况。”医生停下手中的笔，“这次撞击只是诱发原因，她最近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不怎么好，几乎每晚都做噩梦，而且做梦的时候都会叫我的名字，但醒过来后又不记得我了。”

“是不是你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方钢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你最好详细地说明情况，我们只有了解具体情况，才能更好给她做治疗方案。”

“我脾气是有些不好，而且有时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方钢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方钢打开家门，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男人的鞋。客厅随意扔着男人的衣服和女士的内衣裤。整个房间回荡着女人娇喘的呻吟声。

他继续向前走，卧室门半掩着，能清楚看到一个女人骑在一个男人身上，上下摇动。

方钢紧紧握着一支笔，笔尖已经刺进他的皮肤，流出鲜血，医生赶紧叫醒他。

“你没事吧？”

方钢缓过神，说道：“哦，没事，对不起。”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流血了，赶紧用嘴吸了一下。“刚才想些事情，出神了。”

医生赶紧拿来几张卫生纸，让他擦血，但方钢已经用嘴吸了。医生流露出一些嫌弃的表情，但很快又掩盖过去，没有被方钢看到。

“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叫人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一点小伤，一会就好。”

“嗯。”医生又把注意力放在检查报告上，“我给她开点药，这些药只是缓解她的精神压力，你平时还是注意点，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对她好点，让她尽快想起你来。”

“好的，谢谢医生。”方钢回头看到娜娜已经不在了，他赶紧起身，“不好意思，医生。”

方钢赶紧出去寻找娜娜。他在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要询问娜娜的踪迹，但没有人能从他所描述的长相中，判断是娜娜本人，所以他还是只能盲目地寻找。

4

娜娜想逃出方钢的控制，她在医院漫无目的地逃跑。在走廊的尽头，就是一间抢救室，瞬间让她停下脚步，她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刺激到娜娜的神经，她猛回头，看到几个医生正推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正向她奔来。看到这个场景，恐怖害怕占据了娜娜一切的感知器官，瞬间勾起了她大脑深处的记忆。

“让开！让开！”医生把娜娜推到一边，一路小跑进抢救室，娜娜也忍不住跟着医生跑，等到抢救室，却被医生拦住。这一幕跟她记忆中的一个片段太相似了。她不受控制地走到了角落，瘫坐在地上，这时一阵铃声从手机里窜出来，把娜娜惊了一下，手机挣脱掉在了地上，娜娜并没有去捡手机，而是看向走廊的入口。

就在这时，方钢出现，来到娜娜的面前，娜娜并没有关注到方钢，还在盯着走廊的入口，像是预见到会有人出现。

方钢抱住娜娜，安慰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娜娜还是强扭着头看走廊尽头，不出所料，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女人的身影朝这边跑过来，娜娜赶紧把头埋进方钢的怀里，不敢让那人看到她的脸。

方钢把娜娜带回家，娜娜进门后，一直走进卧室。等方钢准备进卧室时，娜娜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你还好吗？先把门打开吧，把药吃了。”

卧室里还是没有动静，方钢开始有些头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吃了两粒。过了一会，他开始有些犯困，索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的时候，娜娜从卧室出来，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没办法分清是清醒的状态，还是在梦游。她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憔悴的样子，整理一下。这时她身后出现了一个打扮非常神秘的女人，等她回过头时，那女人已经出现在镜子里。

“你是谁？”娜娜忍不住问道。

神秘女人做了一个小声地手势，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娜娜惊了一下，这人说话的声音竟跟她一模一样。

“带我去哪？”

“跟我来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转眼就来到一家咖啡厅。

娜娜一直盯着神秘女人，神秘女人也一直盯着她，反倒让娜娜有些不自在。

过了一会，神秘女人才摘下墨镜和围巾，让娜娜震惊的是，她的长相跟自己完全一样。

“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啊？”

“你有一个男朋友叫陆风，是吧？”

“是。”

“他是因你而死的。”

“不·····”

“你不要否认，就是你的任性才害死了他。”

“不是这样的。”

“你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

“车···车祸。”

“是车祸。你还记得出车祸那天的事吗？”

“那天？不···我记不得了。”

“你应该记得，你应该记得这家咖啡馆吧······”

娜娜环视着咖啡馆，突然不安起来，说道：“你要干什么？”

“你们在这里约会，······”

“别说了，我求求你。”

“就因为他迟到······”

娜娜一巴掌打在对面的女人脸上，瞬间她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嘴角也流出了血。娜娜也为自己的表现大吃一惊，同时也感到非常内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面的女人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说道：“你让我别说，可是你知道陆风的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陆风一个亲人。”

“我知道。”

“她认定是你害死了她儿子。”

“我没有。”

“她会为她儿子报仇的。”

“不会，我了解阿姨，她知道不是我。”

“不会？”对面的女人把头靠近娜娜，眼睛死死盯着她，“你看看窗外。”

娜娜转向窗外，看到陆风的妈妈眼神中充满杀气，此时她正拿着一支枪对准了娜娜。突然一声枪响，窗户上的玻璃瞬间全碎了，整个咖啡馆全都黑了下来。

娜娜此时躺在地上，她的嘴角和额头都有血迹，脸色惨白，能清楚看到她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这时陆风慢慢走到她身边，用手摸着她。

“你来了。”陆风的声音非常温柔。

娜娜也醒了过来，看到陆风，失声痛哭起来。陆风准备把娜娜抱起来，突然他背后挨了一棍子，倒在了地上。方钢走过来，用棒球棍勒住陆风的脖子，把血淋淋的陆风凑到娜娜的面前。满脸鲜血的陆风还对着娜娜笑，娜娜吓得直往后退。

“他是不是陈锋，告诉我，是不是他？”

娜娜吓得直往后退，地上突然挤满了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她一脸摔进了水里。

沙发上的方钢听到动静惊醒，来到洗手间，看到洗手间的镜子碎了一地，镜子碎片上沾有血迹。娜娜躺在地上，额头上流着血，脸色苍白像死人一样。

自来水从洗手盆里流出来，顺着桌子流下来，卫生间地面上已经积满了水，其中掺杂着娜娜的血。

方钢迅速的把娜娜抱起来，用浴巾把她包起来,放到床上。

娜娜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一直抓着方钢的手。

“原谅我好吗？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求求你。”

方钢开始心疼起来，抚摸着她的头。

“没事了，有我在。”

娜娜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她的眼前满是陆风和方钢扭曲的画面。

此时她非常痛苦，嘴里一直喊着陆风的名字，方钢在她身边一直安慰她。

“我在呢，不要害怕。”

方钢试着叫醒她，但没有成功。他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非常烫。她准备去洗手间接些冷水，对她进行物理降温，但娜娜死死握住他的手不松开。

方钢一直安慰她，好不容易让她放轻松下来。方钢几乎一整宿，就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天已经亮了，娜娜已经醒了，虽然她有些好转，但脸上还是煞白。她想起身，但由于身体太虚弱，没能爬起来，倒是把方钢惊醒了。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方钢用手摸了摸娜娜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不过比昨天好多了。现在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方钢起身想走，却被娜娜拉住。

“我给你做点东西吃，一会就好。”

方钢走进厨房，一阵忙活。很快他就端来了一碗鸡蛋羹。

“来尝尝我做的鸡蛋羹，之前你最爱吃的。”

方钢体贴地喂娜娜吃，但娜娜对他还是有些警惕，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方钢有些不自在，小心翼翼地把鸡蛋羹送到她嘴边，娜娜吃起来，方钢继续喂她。很快一碗鸡蛋羹就吃完了。

方钢小心翼翼地把她嘴边的食物残渣擦干净，虽然很小的动作，但娜娜心里感到非常温暖。

方钢开始收拾餐具，在厨房又忙活起来。

看着在厨房忙活的方钢，娜娜脑海里又想起了和陆风在一起的一些往事。

陆风正在厨房忙活，娜娜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后。

“你在干嘛?”

陆风赶紧慌张地把锅藏起来，说：“没干嘛啊。你吓我一跳。”

“没干嘛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话还没说完，娜娜就绕到后面，翻出了炒锅，锅里是陆风煎糊的鸡蛋。

事情已经败漏，陆风只好拿出来，把鸡蛋倒进垃圾桶了。

“本来想给你做点饭的。现在还是煮方便面吧。”

方钢收拾完，回到卧室。他又摸了摸娜娜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做对比。

“现在好多了。”

娜娜突然搂住方钢，开始疯狂亲吻他。方钢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慢慢开始投入，配合。两个人开始撕扯对方的衣服，抚摸对方的身体。

“对不起，陆风。”

就在娜娜全身心投入时，方钢因为阳痿而停止，他力不从心地看着娜娜。

“对不起。”

“你不是陆风。”

“我是你丈夫。”

方钢起身离开，留下满脸泪水的娜娜。

5

审讯室传来记录员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

“这个人叫什么？”

“方钢。”

“他不叫陆风？”

“不是，陆风是娜娜的初恋男友。”

“那你是怎么认识方钢的？”

“他是我一个患者，当时他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方钢来到陈锋的工作室，他在门口正犹豫要不要进去。这时陈锋的秘书从工作室出来，正好碰见方钢。

“您好，是方先生吧？”秘书的声音非常甜美，而且有亲和力，“陈教授已经在等您了。”

说完秘书已经打开了工作室的门，邀请方钢进去。方钢也没办法拒绝，跟随秘书进去。

“陈教授，方先生来了。”秘书转身对方钢说，“方先生，您先请坐。”

方钢在秘书的带领下坐在了陈锋的对面。

陈锋放下手里的工作，秘书也端来了一杯水放在方钢的面前，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是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方钢先说了，他一直在观察陈锋，判断他是否值得信任。

“他给我说了，他是我大学同学，人非常好。”

“嗯，他跟我提过你好几次。他是我的客户，我非常信任他。”

“他也给我说过你的一些情况，可能还不太具体，你能再给我说说吗？”

方钢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跟我老婆认识了七年，在大学期间，我追了她整整四年，大学毕业后，我们就在一起了，而且很快就领证结婚了。”

凌晨4点，方钢刚改完方案，检查完所需要的东西是否准备好，在确定无误后，他回到卧室，此时那蓝正躺在床上睡觉，他躺在那蓝的身边，抚摸着她的身体。

“干嘛啊？”那蓝有些不耐烦。

“还有一点时间。”说着方钢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开始做爱，但不到一分钟，方钢就停了下来。那蓝虽然不满足，但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最近有些累了。等我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就可以放松一下了。我们马上结婚三周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什么都不想要。”那蓝眼睛一直都没挣开。

方钢则起身穿上衣服。

“这个项目是我们转型的一个拐点，如果能拿下来，那我们以后就有的忙了。”方钢已经穿好衣服，亲了一下那蓝，“你又睡着了吗？”

那蓝翻动了一下身体，以此做回应。方钢拿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现在凌晨四点半，司机正带着方钢去机场。

“方总，我跟了你有一年了。”司机打破了沉默。方钢正看着文件，并没有在意司机的话。

“这么快吗？”

“其实我觉得你人真的很好。但我还是要劝你，要照顾好家人。”

方钢抬头看了一眼司机，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年，我看你一直在外面打拼，基本上很少回家。我就感觉这种方式有点不妥，忽略了家里。”

“如果我不努力做出成绩的话，公司将很难生存下去，到时公司几十口子人靠什么生活，我又拿什么养家”方钢看来一下时间，“还有点时间，我先眯一会。”

方钢闭上眼，准备睡觉，司机也停止说话。

但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机场，方钢也顺利登机。过了没多久他就来到了目的地，这里有人接他，直接把他带到了M公司。

方钢在M公司的员工的带领下来到了张总的办公室。

见到张总，方钢热情地迎上去。

“张总，好久不见。”

“你不会刚下飞机就赶来了吧？”

“对啊，行李还在下面呢。接到你的指示，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天晚上我有一个局，想带你过去。”

“好的，那我发您的方案您看了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聊工作。但今天的那些人都是做这方面工作的，你好好把握。”

“谢谢张总。”

张总带着方钢参加一个宴会。宴会上都是一些各行各业的大佬。张总向方钢一一介绍，每介绍一个人，都会给方钢带来一些惊喜。他们都是出现在各种富豪排行榜上的大佬，一般很难见到他们。

张总一直在跟他们推荐方钢，说：“这是我的一个小老弟，也有一家公司，以后多多关照一下。”

夏总马上给方钢递过一张名片，说：“我知道你们公司，也听说过你。这是我的名片，以后看看有机会能不能合作。”

“好。哪天有时间我们再聊。”

夏总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你酒量怎么样？明天上午我要出差，今天不想喝酒，他们都是挺能喝的，等会就靠你了。”

“好。”

那天整整一晚上，方钢都在喝酒，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了，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他在洗手间吐完，回来又接着喝。

不知过了多久，方钢突然清醒过来，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1点了，昨天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的，他已经全忘记了。

他赶紧收拾了一下，去找张总，但被告知，张总已经出差了。

“不好意思，张总。昨天喝太多了，我今天来公司，他们说您已经出差了。”

“对，你好好休息一下。”

“那我的方案，您看了吗？”

“是这样，我们现在还没有往这个领域布局的打算。所以······”

方钢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张总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进去。

方钢这次出差并没有获得任何收获，只能先回去了，他给那蓝精心挑选了一些礼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在他刚进家门，准备换鞋时看到地板上有一双男人的鞋，沙发上扔着男人的衣服和妻子的内衣裤。

他继续往前走，卧室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呻吟声。他悄悄走近卧室，卧室门半掩着，可以看到那蓝正赤身裸体骑在一个男人身上疯狂做爱。

方钢一口怒气从胸口涌进大脑，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走近厨房，拿起菜刀，就冲向卧室。

6

方钢躺在催眠椅上，跟陈锋讲述着。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方钢晃动的眼球，把眼眶里的泪水甩了出来，“后来我调查了一下，那个男人长得非常普通，甚至连最基本的工作都没有。为什么？我想不明白。在学校的时候，她的眼光就很高，她的很多追求者的条件很好，她都没看上，我也是费了很大努力，才把她追到手。她为什么会找一个这样的男人，你能理解吗？我的家境不好，我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就要拼命工作，如果我不拼命工作，让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我一样得不到她。我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不够努力，生怕她会离开我。”

陈锋一直在本子上记下一些东西。

方钢回到家，很明显他喝了很多酒，现在还是醉着的状态。那蓝放下手里的水果，迎了出来。

“老公，你回来了。怎么样？你是不是喝酒了？”

方钢没有搭理她，直接躺在沙发上，他死死盯着那蓝，让那蓝非常不自在。

“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让你喝酒，你就是不听，喝酒对身体不好。”

方钢脑子里的思绪已经被酒精搅浑，猥琐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那蓝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索性不理他了，她又回到厨房，继续洗着水果。

混沌的意识控制着方钢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那蓝身边，一把抱住她，那蓝吓了一跳，想转过身阻止方钢，但被方钢死死抱住。

“你干嘛？放开我。”那蓝带着警告的语调训斥着他。

方钢已经丧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他直接把那蓝按在桌子上，疯狂撕扯她的衣服，漏出一个美丽的后背，他用力咬着她的肌肤，那蓝痛苦的挣扎着。

那蓝后背被咬的都是牙印，还有一些地方渗出了血。方钢的手直接伸进了她的裙底，把裙子掀起，抓住内裤狠狠一拽，与此同时他也开始解自己的裤子，但刚解到一半，颤抖了一下，随后就停了下来。

那蓝还趴在桌子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痛苦地哭了起来。

“今天是咱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晚上喝点。”

那蓝抽泣着把厨房收拾了一下，看着理直气壮的方钢，她有些心虚起来，擦干眼泪，开始准备食材。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那蓝就端上来了第一盘菜，而方钢已经喝完了一瓶白酒。那蓝并没有多说一句话，放下菜就去厨房忙活了。

等第三个菜摆在桌子上，方钢已经喝了两瓶白酒，但一口菜都没吃。方钢一把把那蓝拉到怀里，搂着她，说：“陪我喝点。”

“你今天怎么回事，放开我，火还烧着呢。”

那蓝越是挣脱，方钢抓得越紧，她已经感到了疼了。

“你弄疼我了。”

方钢拿起一瓶酒，把瓶口直接塞进那蓝的嘴里，那蓝本能的抗拒，呛得说不出话，拼尽全力才挣脱出来。

“你疯了？你要干嘛？从你今天回来就不正常，谁惹你了？”

“我他妈是疯了。”方钢直盯盯地看着那蓝，“我不是今天不正常，我昨天晚上回来就开始不正常了。”

那蓝怔住了。

“还他妈说我不正常，我是他妈不正常。”

这句话把方钢的情绪推到了高潮，方钢随手拿起酒瓶砸向那蓝，那蓝头上瞬间起了一个包。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蓝蹲在地上，看着方钢愤懑的表情，她多年积累的委屈也开始积聚，顺手拿起地上的酒瓶，把酒瓶剩的酒全喝了。看着那蓝的举动，方钢也有些惊到了。

“我自从跟了你，这些年你管过我吗？管过我们这个家吗？”

“所以你就找别的男人。”方钢抓住那蓝的脖子，把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脸前，“他是谁？”

那蓝的委屈和不满一下烟消云散，所有的力气也都消失，她只能任由方钢摆布，承受来自他的拷问。

“我哪点对不起你，你说，我每天拼命努力工作，不都是为了你和这个家吗？”

方钢看着泪眼婆娑的那蓝，心还是有些不忍，松开了手，又打开了一瓶白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沉默占据了这间房间半个多小时。方钢彻底被酒精夺去了意识，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嘴里是不是蹦出几个词语。

那蓝擦了一把泪，起身扶方钢，但由于方钢太重，加上他的不配合，那蓝非常吃力，刚扶起来，又摔倒了，方钢睁开眼，看着那蓝，用手推了一下她，然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此时方钢的公司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就是前天认识的夏总，夏总对方钢的公司非常感兴趣，而且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的团队来考察，却没想到来之后，怎么也联系不到方钢，公司的员工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夏总。我们方总，可能有些事情，麻烦您们稍等一下。”

“我知道，但是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我再催一下。”

秘书又拨通了那蓝的电话，那蓝接通了。

“那总，你知道方总在哪吗？现在有一个公司跟方总约好要对咱们公司进行考察。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等一下。”

那蓝回到卧室，看到方钢躺在床上，他一宿没闭眼，眼睛红肿了起来。

“有一家公司要对咱们公司进行考察。”

“当初为什么开公司？现在还有必要运营公司吗？”

心理诊所，方钢继续讲着。此时他的情绪有些平静，只是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我把公司的所有业务都停了，把公司账面上的钱都给他们分了，公司也就解散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把所有时间和精力去陪她。”

方钢很用心在讲，但陈锋的思绪已经没办法集中在他讲的这些事情上了。

陈锋注意到桌子上的相框倒了，他扶起来，上面是陈锋和娜娜甜蜜地合影。

7

陈锋下班回到家，他把自己的东西做了一些归置。娜娜迎了过来，帮着他放公文包。

“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陈锋没有搭话，直接来到客厅坐下。

“我把晚饭给你准备好了，”说着娜娜把菜端上餐桌上，“这几天你都在忙项目，今天你回来，我特意给你做了这些饭菜。”

陈锋洗了一下手，随后来到餐桌前坐下。

“我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娜娜又回到厨房，然后把煲的汤取下来，但由于不小心，手被烫到了，她疼得叫了一声。陈锋听到她的叫声，但他没有理她，而是继续吃着饭。

娜娜忍着痛把汤端上来。此时她的手已经起了很大的泡，但陈锋对她漠不关心。

娜娜小心翼翼地坐下，有很多话想要对陈锋说，但陈锋一脸冷漠的表情，让她不知如何说起。

“最近还在忙那个项目吗？”娜娜正在找话题跟陈锋沟通。

“还是那个。”陈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哦，”对陈锋的冷漠，娜娜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我想找点事做，总不能在家一直闲着。”

“不用。我不是说了吗，你嫁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养你。”

“可是······”

陈锋快速把碗里的饭吃完，就离开餐桌。

娜娜起身准备给陈锋盛饭。

“我再给你盛一碗。”

陈锋已经离开客厅，准备回卧室。

卧室里，陈锋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心理学的杂志。娜娜收拾完家务来到卧室，躺在床上。两人并排躺着，娜娜一直看着陈锋，而陈锋则把书合上，准备躺下睡觉。

娜娜从陈锋背后搂住他，用撒娇的语气说道：“老公，我好想你。”

她开始亲吻挑逗陈锋，让陈锋翻过身，开始解他的衣服，但陈锋并不配合。

过了一会，看到陈锋没有反应，娜娜也停了下来。

“陆风是谁？”陈锋用极其冷漠的语气问道。

娜娜当时就愣住了，小心翼翼回答道：“大学同学。你怎么知道他？”

“你每天晚上都会叫他的名字，我都已经听成熟人了。”

陈锋翻过身盯着娜娜，娜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楞了很大一会。

“不是你想的那样。”

“睡吧。”说着陈锋抱起自己的被子走出卧室，留下娜娜一个人躺在床上。

“你去哪？”

陈锋把被子铺在沙发上，然后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娜娜想要解释，但陈锋没有给任何机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着。其实陈锋也没有睡着，他一直回想着方钢今天说的话。

方钢微微的抽泣，他努力地克制住，不想让陈锋发现。

“我觉得她特别脏，特别的脏。我看到她就会觉得恶心。”方钢说道。

“其实你还是爱她，对吧？”

“对，我爱她。但我不能容忍别的男人进入她的身体，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女人一旦出轨，她就会变贱，就会比大街上的公共厕所都脏。”

“你想没想过换一种方式对她，重新开始你们的生活。”

“没有办法。”方钢停顿了一下，“现在一切都晚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找到你。”

陈锋并没有听方钢的话，而是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

陈锋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睁着，对身旁的娜娜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他也无动于衷。最后从娜娜嘴里蹦出来几个清晰的字眼，那就是“陆风”的名字。

陈锋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从结婚到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陆风的名字。陈锋没有叫醒她，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阴沉可怖。

方钢躺在催眠椅上继续诉苦。陈锋看着桌上的合照，大脑里正在快速地构建一套治疗方案。

陈锋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看到家里被精心布置了一番，桌上已经有好几盘菜。陈锋照常把包和衣服安置好，来到桌子前，心里还在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搞得这么隆重。就在这时，娜娜端着一个蛋糕出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陈锋楞了一下，看着娜娜发自内心的祝福，他突然心虚起来。

“谢谢。”

“来许愿吧。”娜娜把蛋糕放在陈锋的面前，陈锋有些不知所措，他透过蜡烛火焰看着娜娜，脑海里回响起来方钢的话。

“女人一旦出轨，她就会变贱，就会比大街上的公共厕所都脏。”

这句话一下把陈锋带回了曾经的冷漠，他绕开娜娜，回到卧室。

娜娜直接拦住陈锋，说：“今天是你生日，许个愿吧。”

此时陈锋并不好意思看娜娜，只是回到卧室拿出行李箱，收拾自己的衣物。

“你要去哪？”娜娜见陈锋收拾行李，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你要走？”

“我有工作。”

“什么工作？”

陈锋没想回答她，只是往行李箱装衣物。

“我们应该好好谈一下。”

“谈什么？”

“你还爱我吗？”

陈锋停下手里的活，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回答她。

娜娜已经想了很多陈锋会给的答案，但沉默是她没想到的。

“有很长时间你都没理过我了，我害怕。”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陈锋把行李整理好，然后离开了家。

娜娜非常伤心难过，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开始大口吃起来，吃着吃着就委屈得泪流满面。

陈锋在离开前已经在家的各个角落装上了监视器，他回到工作室也没做别的事，就是在监视器上观察娜娜的一举一动，但经过几天的观察，娜娜并没有表现异常，她平时只待在家里。

[if !supportLists]一天，[endif]陈锋观察到娜娜要出门，他赶紧出来，找了一辆出租车跟踪娜娜，他先跟到商场，见娜娜买了很多老年营养品。

等娜娜付完钱，把买来的东西塞进后备箱，启动车子，开走了。

“跟上那辆车。”

出租车司机用眼神打量着陈锋，说：“警察？”

陈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司机一下就兴奋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娜娜的车上。

娜娜的车停在了一个郊外的养老院，养老院的老人们非常热情地迎接她，其中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把娜娜买的东西搬了进去。娜娜也在老人们的簇拥下，进了养老院。

“看来人不可貌相。”司机叹息地摇了摇头，“这么年轻漂亮，她到底犯了什么罪？我们在这一直等着？”

过了很久，依然没看到陈锋有行动。

“你真的是警察？就你一个人？”司机对陈锋警察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一直都没有得到陈锋的回应，更加坚定了他的怀疑，“我们的车费怎么算？不能一直等着吧，我也要挣钱。”

陈锋从包里掏出了一沓钱，扔给司机，说道：“闭嘴。”

司机再也没有说话。

到了下午，娜娜才从养老院离开，等娜娜的车走远，陈锋才下车进养老院。

“您好，您找谁？”院长注意到了陈锋。

“我是娜娜的朋友，她有个东西落这里，让我来找一下。”

“原来是娜娜的朋友，里面请。娜娜怎么没回来啊，她应该没走多远。”

“她有点事情，我让她先走了。”

“我给你说，娜娜真是一个好姑娘，几乎每周都来看我们。”

“我知道，我一直都想跟她一起来，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她都待过哪？”

“她每次来都会去陆妈妈那。我带你去看看，她东西在不在那？”

“好，谢谢。”

“我知道娜娜之前是她儿子的对象，所以现在陆妈妈一直把她当儿媳对待。”

很快，院长就带着陈锋来到陆妈妈的房间。

“陆妈妈，娜娜的朋友来看你了。”

陈锋小心翼翼地观察陆妈妈地情况，她已经患有老年痴呆，她根本没看陈锋。

“你好。我是娜娜的朋友。”

陆妈妈看着陈锋，又转回头看着窗外，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都有好多年没见过我儿子陆风了。”

“陆风！他去哪了？”

“我也好久没见他了，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陆妈妈说着，“我儿子就是被她拐走了。我就要抱孙子了。”陆妈妈说完突然笑了起来。

在陈锋准备离开时，他才弄明白，原来陆风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8

知道真相后，陈锋也开始释然了，他回到家，见到娜娜就把她抱住。娜娜还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

“嗯。”

“吃饭了吗？”

陈锋摇头。

“我马上做饭。”

娜娜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陈锋走到她背后，一把抱住她。

“对不起。”

娜娜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

酒足饭饱后，他们一番云雨后，娜娜躺在陈锋的身旁睡着了，后半夜娜娜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紧接着又说了一些梦话。

“陆风，我在这里。·····”

陈锋在旁边听得非常清楚，他的睡意和好心情都被娜娜的梦话驱散，他明白娜娜对自己越亲热，她内心越愧疚，想到这里陈锋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

“陆风我爱你，永远爱你。”

陈锋叹了口气，起身，抚摸着娜娜的头，亲吻了一下她，然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娜娜也慢慢冷静下来，并进入了催眠状态。

空旷的环境，娜娜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她鼓足勇气喊了一句：“陆风，是你吗？”

人影回头看，惨白的脸发着荧光，娜娜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陆风，她胆怯地向他移动，很快来到他身边。

“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就这样了。”

“对不起。”

陆风只是笑笑。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记得，永远都不会忘。当时我是在一节公共课上认识你的。当时你就坐在我旁边，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而且我非常任性，但你都能容忍我。”

“当时是2011年10月3号，那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天气已经非常凉了。但我清楚地记得你当时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感觉像是天上的仙女。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娶你。”

说着两人都痛哭起来。

“你还爱我吗？”陆风擦了娜娜脸上的泪水。

“爱，一直都爱。每天晚上都想见到你，但每次都会被你吓一跳。”

“那你为什么还要结婚？”

“我······”

娜娜突然有些语塞，陈锋一直等着娜娜的回答。

“我害怕。”

“害怕什么？”

“自从失去你，我感觉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找个人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但我发现特别难，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能代替你。”

听到这些话，陈锋非常难受，连夜回到工作室。

正在陈锋开门的时候，看到方钢正用绝望地眼神看着陈锋，陈锋被他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进来坐吧。”

“喝点？”

方钢点头。陈锋拿来了几瓶红酒，然后喝了起来。两人各有心事，喝到第五瓶的时候，方钢才开始说话。

“我该怎么办？”

陈锋透过酒杯看着变形的方钢。

“你想得到你妻子的原谅？”

方钢眼泪开始聚集，悲痛地点了点头。

看着方钢悔恨的眼神，娜娜的话再次在陈锋耳边响起。

“自从失去你，我感觉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找个人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但我发现特别难，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能代替你。”

陈锋拍着方钢的肩膀，说道：“好，我想办法。”

陈锋一宿没睡，这一晚上他想了很多。方钢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他的酒劲还没过，头依然很痛。

“醒了？”

“头好痛。”方钢查看了一下酒瓶，“这酒后劲真大。一宿没睡？”

“睡不着。那边有早点，吃点吧。”

方钢并没有什么食欲，他只是拍了拍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昨天你说可以想办法。”

陈锋这一晚没睡就是在想这件事，并已经有非常详细的方案了，但方钢这样一问，他突然有些动摇了。

“你相信我？”

“当然。”

陈锋沉默了好大一会，最后说了一声：“好。没有那么快，你先回去，我需要点时间准备一下。”

大约过了一星期，陈锋才把方钢叫来。

“我们现在做的是催眠疗法，你必须非常信任我。”

“嗯。”

“躺下吧。”

方钢躺在了催眠椅上，一个怀表在他眼前晃动着。

陈锋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动，他似乎还在犹豫。

“医生？”方钢提醒他。

陈锋回过神，说道：“其实你可以这样。”陈锋开始像方钢描述着，“你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2011年10月3日，那是学校的一节公选课，她当时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像仙女一样美。你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当时你就下定决心，不管以后付出多少，一定娶到她。”

陈锋的声音顺着耳道植入进方钢的大脑，方钢也慢慢进入状态。

“在2015年，你们顺利地拿到毕业证，而且在毕业典礼上，你正式向她求婚，她也答应了。在那一年的七夕节，你们顺利领了结婚证。但等结完婚后，她的性格大变，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没有安全感，对你感到愧疚，想拼命对你好，但你并不领情，认为她背叛了你，所以一直对她很冷淡。当然这并不是你想要的，你容不得她心里有别人，现在你对此非常后悔，想要对她好，以此来补偿她。”陈锋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有一张身份证和结婚证，“你现在要记住你的名字，你叫陆风，你追了四年结婚三年的老婆叫娜娜。”

“为什么?”警察一脸的疑问

“什么？”

“为什么选择你老婆？”

陈锋停顿了一会，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知道。陆风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跟我结婚也是想找一个陆风的代替品，来弥补自己的过失，所以我就想给她创造一个陆风，想缓解一下她的精神压力。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对方钢进行不断的催眠，让他确定自己就是陆风，他本身就有补偿心理，有这样的机会，他很容易身份认同。”

“不对吧。你是心理医生，你知道这样做只会增加她的心理压力。”

陈锋低下了头，说道：“我可能有精神洁癖，不能容忍我的老婆心里有别人。”

“那你想过后果吗？”

陈锋沉默了。

娜娜拿着一把水果刀躺在浴缸里，她把刀刃放在胳膊上，经过一番心里挣扎，还是没忍心划下去。她把头埋进水里，从水里看到的世界又是另一番模样。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闪过，她赶紧起身，但浴室里就只有她自己。她再次把头埋进水里，这次她清楚看到有人坐在浴缸前，她猛地起身，看到坐在浴缸前的是陈锋。

在看到陈锋的那一刻，娜娜的情绪突然爆发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你干嘛去了？”

陈锋把娜娜手里的刀拿过来，搂住她。

“没事了，没事了。”

娜娜躺在陈锋的怀里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时方钢回来，听到浴室有男人的声音，他拿起了一根棒球棍，小心翼翼地靠近浴室，生怕惊到浴室里的人。方钢悄悄地推开门，看到陈锋正搂着赤身裸体的娜娜。

方钢顿时怒火中烧，拿起棒球棍朝陈锋打去，陈锋挨了一棍当场头冒血，倒在地上。

方钢拿着棒球棍指着陈锋和娜娜，说道:“我早知道你们俩有问题，亏我还那么信任你们。”

陈锋强忍着爬起来，强撑着来到方钢面前。

“错了，搞错了。”

方钢拿起棍子准备再次打陈锋，陈锋用胳膊挡住，由于方钢使出的力气过大，陈锋的胳膊当场骨折。

方钢绝望地看着陈锋，问道：“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这么对我。”方钢突然对准娜娜，“还有你，我已经原谅你一次了，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我根本不认识你。”

娜娜趁方钢不注意，准备夺门而逃，却被方钢一把抓住，就在方钢对娜娜动手时，陈锋反应过来，一把搂住方钢，两人扭打在一起，娜娜趁机逃了出去。

娜娜穿着浴巾在街上狂跑，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这反而让娜娜更加害怕，她恐惧地在街上跑着，眼睛也不敢看街上任何人。

不知跑了多久，她突然意识到现在所在的位置非常熟悉，这跟陆风发生车祸的地方的环境完全一样，她赶紧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家咖啡厅，她看到陆风正坐在咖啡厅里。

娜娜自言自语道：“这是幻觉。”

娜娜闭上眼，重新睁开，看到陆风还在那个位置，陆风一直注视着娜娜。

这时陈锋踉踉跄跄地跑出来，他对娜娜喊着：“快跑。”

陈锋朝娜娜不停地喊，娜娜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想要回去帮陈锋，却被方钢拦住。方钢紧紧抱住娜娜，一直安慰着娜娜：“没事了，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娜娜拼命地挣扎，喊道：“放开我，救救我。”

他们吸引了街上所有路过的人的注意，但没有人上前帮忙。

这时陈锋赶来，

“你听我说，你不是陆风。这只是给你做的一次心理治疗。”陈锋近乎是在哀求。

“你还想干什么？我的生活全让你给搞乱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方钢把娜娜紧紧抱在怀里，“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老婆别有用心。”

“你仔细想想，你叫方钢，你老婆叫那蓝。”陈锋努力地向方钢解释，“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求求你放过她。”

方钢抓的娜娜手有点痛，娜娜叫了起来。

陈锋慢慢的走向娜娜，拉住娜娜的另一只手。

看到陈锋正在拉娜娜的手，怒气已经冲昏了方钢的头脑，用脚踹了几下陈锋。

“我告诉你不要再来纠缠她，他是我老婆。”方钢义正言辞地警告他。

陈锋躺在地上，说：“你老婆不是她，你老婆叫那蓝。”

娜娜趁乱逃跑了。

方钢根本听不进去，这时陈锋开始在方钢的身上翻找起来，方钢愤怒地捶打着陈锋，但陈锋依然不停地在他身上翻找，最终找到了一个怀表，他打开怀表盖，上面有方钢和那蓝的合影。

陈锋指着合影，说：“这个才是你老婆，你看清楚。”

看到那蓝的照片，方钢如梦初醒。

方钢脑海里的画面。

一道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那蓝的身上，穿着婚纱的那蓝回头冲方钢一笑，瞬间融化了方钢的心。

一声紧急刹车声把方钢带回了现实。

一辆飞驰的汽车直接把娜娜撞到了空中。

9

方钢大脑中的记忆一下回到了三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

那蓝驾驶着汽车，方钢坐在副驾驶座上。这时那蓝的手机响了，那蓝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赶紧挂断了。敏感的方钢觉察到了那蓝的表情变化，一直盯着她，让她变得更紧张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那蓝更紧张了。

“谁啊？”

“同学。”

“你同学我基本上都认识，这是谁啊？”

“这个你不认识小学同学。”说着那蓝又把电话挂断了。

“那你怎么不接电话？”

“现在开车呢，不安全。好久不联系了，估计也没什么事？”

“我来帮你接吧。”

说着方钢就开始从那蓝那抢手机，准备回拨刚才的电话号码。手机一声声的响着，那蓝一直关注着手机，无心开车。

路边的咖啡厅，陆风风风火火的赶来，热得满头大汗，但还是迟到了10分钟。娜娜一脸不高兴，对陆风一顿臭骂。

“我今天真的有事，我妈生病了，我要把她送到医院，所以今天才晚了。”

“那你跟你妈去约会啊，还来找我干嘛？”

说完娜娜转头就走，陆风在后面追。

“你原谅我一次，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

娜娜并没有理他，继续穿过马路，陆风准备跑过去拦住她。

就在这时，那蓝开车没有注意到陆风，车直接把陆风撞飞了。

那蓝愣住了，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方钢手里的手机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性感的男人的声音：“宝贝，怎么回事？怎么刚才不接我电话。我想死你了。”

方钢注意到周围没有人，开始催促那蓝，说：“走啊。”

那蓝吓得已经失去了意识，踩了一下油门继续向前开，车子从陆风身上压过去，发生了巨大的颠簸。

那蓝手忙脚乱地开车逃离车祸现场，车还差一点撞到娜娜。

一声紧急刹车声把方钢带回了现实，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一个方向看去。娜娜已经倒在车轮下。

陈锋冲过人群，抱起血肉模糊的娜娜，痛哭无泪。

方钢没敢再向前走一步，他还是像当年一样选择逃离现场。

方钢从事故现场一路跑回自己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收拾过了，到处是垃圾，窗户上的玻璃还是碎的。

这个场景又一下把方钢带回了三年前的场景，折磨了他整整三年的场景。

当时方钢和那蓝从事故现场逃回来。那蓝还有些惊魂未定，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办？我杀人了。”

方钢则一把抓住那蓝，逼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是谁给你打电话，还叫你亲爱的。”

那蓝还没清醒过来，嘴里还在说着：“我杀人了。”

“我问你刚才那人是谁？”方钢大声地对那蓝喊着，试图叫醒她。但那蓝突然恶狠狠地瞪着方钢，方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我有办法查出来那人是谁。等着。”方钢拿到那蓝的手机，拨通了那个手机号，“我一定查出他，我一定杀了他，等着瞧。”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还没等方钢说话，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侵占了这个空间。方钢回过头时，只看到窗户被打开了，窗帘在风中飘着，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还在房间回响。

电话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亲爱的，你没事吧？刚才你那边的声音怎么那么乱。”

方钢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敢靠近窗户，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风从窗外吹进来，让方钢清醒了一些，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刚才娜娜被撞飞生还的可能性很小，而娜娜之所以发生意外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方钢自知自己罪孽深重，继续活着只会让自己承受更大的折磨。越想越有一股力量把他推向窗前，看了一眼怀表里正微笑的那蓝的照片，心满意足地跳了下去。

“他俩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希望能得到救赎，获得谅解，也是这种心理才会让他们对我给他们设定的身份非常认同和投入，才造成这样的后果。”说完陈锋如释重负，“我要交代的就是这些，他俩的死我都有责任，我希望能有一种办法来惩罚我，这样我也会好受些。”

警察相互看了对方一样。

“今天就这样吧。”

“最后我能不能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送我妻子最后一程。”

“我们会向上级申请。我拿到了法医的尸检报告，你妻子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