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史学大师陈寅恪认为:“进士之科虽设于隋代,而其特见尊重,以为全国人民出世之唯一正途,始于唐高宗之代,即武曌专政之时。"即唐高宗时期,武后专政之时,进士科才成为文人进入仕途的唯一途径。实质这科举制,是武则天对付门阀士族、拉拢人才的一种途径,也是普天下寒门学子实现阶层流动的通道。唐朝开科设室,需要选拔人才为朝廷所用,要求考生有较高的文字水平,诗赋也因此进入考试内容,无形中推动了唐诗的发展。不过,许多有才华的诗人,却始终徘徊在科举入仕的大门之外。
被誉为”花间诗派“鼻祖的温庭筠,祖上也曾显赫一时,不过到温庭筠这一代家道早已中落。他的梦想大概率还是想通过科学来走出一条光耀门楣之路,曹子建七步成诗成为美谈,一首八韵诗在温庭筠的叉八次手后就热腾腾出炉了。由此可见”温八叉“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不过啊,掌握考生命运的主考官会更青睐具有一定社会声望和名人举荐的考生,也会根据个人的好恶和对举子平时的行为做出综合判断。行为放浪的温庭筠在几次科举落榜后,又收获了一个”救救人“的新外号。他不仅能快速答好自己的试卷,主动当枪手,帮别的考生答卷。据说有一次考试帮10来个人写试诗帖......这样的行径,虽才华横溢,考中进士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果说温庭筠因了自己的狂放不羁与进士无缘,但一心想报效大唐的诗人罗隐,拥有满腹才华和满腔热血,却”十举不第“。当他对十年前的旧相识吟出:”我未成名卿未嫁,只能俱是不如人”时,只能说是风雨飘零的晚唐,已病入膏亡,无药可救了。
在唐朝存在的290年间,诗人如群星璀璨,为后世留下千篇珠玑,让我们得以一窥那个时代的浪漫与潇洒,自信与豪迈,包容与开放。
从小喜爱文史的李浩源,曾参加“汉字英雄“,“中国诗词大会”等节目,因为对唐朝文史知识的深入研究,被观众誉为“唐朝通”。在这本《曾有少年时》中,作者李浩源用十个唐朝天才诗人的浮沉一生,串联起整个大唐的兴衰,文笔生动,读来让人兴趣盎然。唐诗是历史的一面镜子,真实反映着唐朝的繁盛与兴衰。
在齐梁'暖风熏得游人醉"的颓废绮靡中,幸好有陈子昂的横空出世。杜甫道:“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韬”。陈子昂的诗作与文学主张是天空中的一道闪电,划开颓废的阴霾,让初唐的文学天空初显澄明。但这位24岁就中进士的陈子昂,仕途之路却颇不顺利。被人排挤,郁郁不得志的陈子昂登上燕王曾招贤纳士的幽州台,在孤独和悲哀中,涕然而泣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和当初离开家乡,北漂长安时的”灼灼青春仲,悠悠白日升“形成巨大反差。正是“曾有少年时,奈何梦一场。”
当然唐朝诗人的诗酒人生又怎会少了红粉佳人的相陪相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元稹与蕙质兰心的薛涛之间的恋情。我们从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中也能对唐朝时期文人的私生活略窥一二。流连于花丛中的唐代诗人,元稹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他的好友白居易也拥有众多的红粉知己,这也似乎应验了陆放翁的”身后是非谁管得,满街争说蔡中郎“的哲理性。我们从他们留下的,情深情浅时所作的诗作中,深切感受到:诗歌是诗人们生命中的不同阶段,不同际遇中内心的真实表达。
在《曾有少年时》中作者写道:“唐人的一批优秀代表,是文人。他们走过大唐的山山水水,见过大唐的芸芸众生,更重要的是凭借锦心绣口和生花妙笔,把这些记录了下来,带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和一双未必公允的眼睛,讲述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唐。”
是的,那是属于诗人的大唐,他们把风华留给大唐,在与大唐一起浮沉中,留下“不废江河万古流”的瑰丽诗篇,经世代相传,成为整个人类宝贵的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