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伏第四天,早晨的天气还是蛮清爽的。八点多收拾完家务,走出门去,想感受一下暑期的清净。
楼北边工地一片繁忙景象,铲车发出哒哒哒的声响,知了在白杨和法国梧桐上鸣叫着。转过墙来,一阵凉风吹来,一只灰喜鹊正站在甬路中央,东张西望着,两旁高高的白杨树是它的藏身之地。走过阳光直晒的三号楼,东边是车棚,看到一辆橘黄色电动车,不禁露出了笑意,这是我的旧物,送人后还在发挥余热。
1号楼东北角两颗白杨树依然挺立着,已经有两人合抱那样粗,枝叶繁茂,叶叶交通,深碧色的叶子衬着蓝天,宁静安详。
1号楼沐浴在阳光里,东晒还是很厉害的。东边筑了水泥路,东边成了停车场,停着几辆小汽车。一阵风吹来,带来一丝清凉。抬头望去,二楼北边封了塑钢阳台,看起来还是崭新的,北边卧室窗子还是老样子。走到楼后,原来植物丛生的院子变成了宽敞的柏油马路,十多米宽,只有两颗香椿树独领风骚,给干净的大院透出一点绿意。二楼的阳台有些破损,用铁皮护着。楼顶的灰也掉了不少。白色的塑钢门窗依旧,那里曾经是一家三口住过的地方。我曾站在阳台上无数次地眺望远方,记忆中阳台门上还有儿子的签名,从楼下望去洋灰外墙上写着“一中”字样几个粉笔字。除了岁月雕琢的痕迹,一切还是老样子,唯一的变化是外面加了一个空调。时光流转,光阴它带走一代人的青春,就连房子也老了。
二十多年前,楼是新的,外面是绿色的菜地。孩子们每天像小鸟似的欢快的游戏,可现在1号楼在蓝天白云下这样静谧。
走到大树前,忆起当年,这里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地方,也是孩子们的乐园。暑假里大人们打扑克、下象棋,聊天纳凉,直到深夜。孩子们捉迷藏、打沙包,在操场踢球,还有爬树、爬墙头,在砖墙上掏洞作瞭望哨,看外面的世界。当年的孩子们已经长大离开,这里也寂寞下来。现在孩子明显少了,暑假里,孩子大都去城里度假了。大树下面听不到欢声笑语,楼的新主人们把自家怕晒的植物——鹅掌木、橡皮树、玉树等放在树下,更显得大树的落寞。
想起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光阴易逝,物可易主,人却要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