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发现小群里多了一条未读消息:
“啊,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感觉,可真好。”
就在昨晚,小周的社团终于完成了招新,二十个孩子,不多不少。从开始招新策划至今,接近一个月的日日夜夜,终于迎来这个令人期待已久的结果。
这个结果,小周他们真的等了很久很久。
回想起百团大战时的热闹,满街都是手捧传单寻觅新生的人,小周也是,一头扎进那批浩浩荡荡招揽新生的大队。
“哎这是什么社团?”新生的好奇立刻激起了小周的热情,一边递上传单一边开始重述那段不仅烂熟于心,更令她讲烂了嘴的社团介绍。
“听起来好无聊啊。”小周的话突然被打断,眼睁睁看着那位没礼貌的新生走远,却像是吃下一只死苍蝇般被噎住,惶然失语,一时间竟无措到不知反驳。
这是小周第一次摆展台,不是办晚会发票,也不是拉外联扫码,而是最纯粹最简单地向大家介绍她的社团,她与社团里的同伴们一起所做的事情,她所热爱的这一切,还有她自己。
她很开心能向大家介绍这一切,即使很累,即使偶尔会遇到糟心与无礼,但她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享受这种,一件一件地讲述自己的社团的成绩与故事,如数家珍。
关于到底要不要笑这个问题,小周与同伴们讨论且纠结了很久,不笑显得太过严肃,笑了却又有失面试庄重的氛围。
这是小周第一次坐在面试官的位置上,偶有聊得脱离了主线时候,但更令人担心的还是突然间陷入冷场。
对面坐上了一位有些内向的姑娘——被抛出的问题要是有十个字,就尽量不回答出十一个字的那种内向。问着问着,终于大家都问不出问题了,沉默持续了数十秒,虽然很小声,对面的女孩儿居然主动说了一句话:“师兄师姐……我们结束了么?”
“嗯嗯结束了!谢谢师妹!”小周与同伴们如释重负,纷纷答道。
等新生走远了,几人满脸沮丧——问了很多问题,但却问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明白,是自己问的不好,而不是答的不行。互相没有交流,沉默持续了很久,他们都在心底默默地责怪着自己。
终于终于,将一条条恭喜被录取的信息发送出去。
终于终于,加了所有新人的微信,再将新的大群组建立。
小周和伙伴们动不动就在小群里发出一张和自己带的小孩的聊天截图,炫耀着:“孩子们真的特别特别好,特别认真,特别真诚。真的……特别好。”
小周的朋友圈里第一次出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有个孩子发了条朋友圈:
面试的时候师兄师姐问我加了几个社团。
我回答道,我只“嫁”这一个。
这下好了,连平时最高冷的男孩子都跑出来说:“我还以为自己没有感动这种情绪呢,这下终于感受到了。”
可能这是他们也是第一次踩着高跟鞋走上一整天,也可能是他们第一次在烈日下穿着正装,说话说到嗓子冒烟。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对待生活和学习问题,考虑再三后还要向好多人寻求建议,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们”问出来的,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回答出现一丝一毫的疏漏。
这是他们第一次与你们相遇,即便曾经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却都不比真切与你们相遇后来的惊喜。他们酝酿了好久作为师兄师姐的心绪与感情,但这仍是他们第一次做师兄师姐,还要在磕磕绊绊中一点点摸索学习。
面对着使他们得以真正成为师兄师姐的你们,他们满心欢喜,却又有些恐惧。他们在害怕,害怕担不起你们口中的【师兄师姐】这个词。
小周与伙伴们正坐在一间教室里,三十分钟后他们将在这里举行社团的第一次见面会,他们偶尔聊几句,再看一眼手机,手心里攥出了汗,
他们在等待着与自己的孩子们相见,等待着属于自己社团的新的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