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至脚背的草丛中艰难的走着,不远处是并排安置的蒙古包,由于这种原始的住宿条件非常艰苦,几个女孩子只能相约一起去寻找陋厕。
突然不知是谁惊呼一声“看!星星!”,我们集体抬头,原来在壮烈下落的夕阳之后,星星现身了。
肉眼可见的星星在墨黑的天空无比耀眼,这时它是主角。
没有优质的相机,也没人想去拿手机,我们像被按了暂停键,全都傻傻的抬头仰望,我能看见星河。
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到蒙古包,那个尴尬的理由也被我们抛之脑后。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被闹钟吵醒,摸索着寻找开关,灯没亮。好吧,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昨天晚饭灯也是亮10秒暗5分的。我潦草的梳洗,匆忙裹上冲锋衣,终于明白冲锋的含义了,我们又要赶路了。
这是第几次计划看日出?那年被晨雾打散的计划,和那年被体能耽搁的计划?这次,我还能如愿吗?我嘀嘀咕咕,叽叽喳喳。担任我们司机的沙师傅很笃定的告诉我,没问题。
哦。我哦了一声,蒙起头呼呼大睡。四点的青海湖还是一片漆黑,再睡一会吧。
再醒过来,天空被刷亮了一点点,但也足够振奋了。
湖边已经早来了一些人,身体素质好的,着长纱裙洒脱的迎风摇曳。不,我们还是在等太阳出来的一瞬间钻出车去,咔咔拍两张留念就回来。我们统一了意见,继续等待那个最佳时机。
当那个小小的红点跳出来时,我们还是按耐不住了,谁也不想错过啊。
那么冷,又那么美。谁又愿意错过。
那个推着双腿残疾的爱人在碎石上徐行的男人,被温暖的红光照亮了黑色的眼睛。
浪拍击岸边的石头,嗨,醒醒吧,你们这些懒虫。我们站成一排,行注目礼。
等待红日出现,另一边的月亮遥遥相望,她还没有回家的意思。
可也是转瞬间的事儿,红日跳出地平线,湖面立马灿然生辉,人也暖和起来,仿佛是阳光钻进身体,拍拍寒气,劝走了它。叽叽喳喳的人顿时安静了,我们心怀敬畏,太阳仿佛触手可及。
上路吧!挥挥手,和第一次见面的日出。
在黑马河边,我们豪迈的把豆豆带来的馕掰成小块,准备投喂争相跃出的鱼儿。藏民大哥摇着手向我们跑来,不能喂,不能喂。
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但我们都听懂了。他很认真的说,这会破坏湟鱼的生态平衡。他还告诉我们,明年他就退休了。他保卫这条河整整五年。
很辛苦吧?我笑着问他。他很认真的说,这是他们藏民的信仰。有信仰就不会觉得苦。
如果你路过黑马河乡,那里有条黑马河,在河里生活着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湟鱼,记得不要投喂它们,那是藏民同胞的青海湖之神。如果你看到那个面孔黝黑的藏民大哥,记得替我们向他问好。
在翻越海拔4120米的大冬树山垭口时,外面下起了雨。我伪装成小清新,把手贴在车子的天窗上,对着小伙伴们说,快来一张照吧。她们异口同声的,切。
天窗很冰,车内却很温暖。我们一同大合唱“雨一直下”,一同摇滚“wake me up september ends”,一同佩服冒雨向高海拔进军的骑行朋友,对停在悬崖旁等刹车冷却的大卡车司机默念平安。
这雨一直下到张掖。我们担心雨会影响丹霞地貌的游玩。好在,我们四人人品相加,雨屏到我们游玩结束才开始瓢泼。
在归途中,偶遇一条小溪,在那里沙师傅特意为我们杀了只瓜,听他提及妻儿流露的温柔表情,和他寡言少语的形象有些反差呢。
我们在波光粼粼的溪流边,肆意欢笑。也许归程将近,我们按下些许心情,只是笑。
我可能记不清那么多的细节,但那些欢乐又永存脑海似的。在旅行时,我会聊很多,我喜欢和朋友们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聊武汉的“麻小”,环城老街的骑行;聊成都的宽容,当然还有火锅;聊兰州的母亲河,长的像私家车的出租车;我们如熟识的老友般“互怼”,熟捻的说出上一句就能接下一句。
这是旅途的最佳状态吧?三两好友,美景、音乐、阳光,甚至还有我们不那么欢迎的雨水,共同绘成斑斓画卷,牢牢被锁在我们记忆深处。想念它时,它就在那里。
旅途很短,人生很长,我要收起惆怅,为生活继续拼搏啦。
而世界那么小,我们又如此之大,朋友们,我们江湖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