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臭美东,又说我什么坏话了?”唐晓红尖着嗓门回来了。
“我哪敢说你什么啊?这不邀请刘超陪你去用膳嘛。”美东笑着说。
“哈哈~这还差不多,”唐晓红又开心起来,她就是这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把钱都带好,其他的都放在房间里就行了。”美东提醒着大家。
我们跟老板打了招呼,说是出门吃饭,老板指着弄堂口的方向。给我们推荐着饭店。
我们满口答应着,感谢着出了门,向弄堂口的方向走去。
“你听清老板说的饭店名字了吗?”我问美东。
“我哪能能明白?说得跟爆豆似的。”美东苦笑着摇摇头。
“那你答应得倒挺痛快,我还以为你听明白了呢。”我笑着拍着美东的肩膀。
“我不答应,他还一直说。咱也听不明白。”美东无奈地说。
“没事,咱出去溜达着选一家就行,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胡同口有的是,好多家饭店。”老四赶上来说。
“唉~你看人家上海,做买卖的就是多,咱们烟海不出十五哪有开门的饭店?差距啊。”
说起饭店来,老四又是一阵子感慨。
出了弄堂口,美东又在小商店里买了几盒烟。
“不同牌子的,咱都尝尝。”美东拿着烟一边端量着一边很老四说。
“别光看你的烟了,咱们往那边走呀?”唐晓红着急了。
美东左右看看,“你说吧,海超,咱们往那边走?”
“咱们往右拐吧,看着那边比较热闹。”我提议。
我们一行人,顺着马路边,溜溜哒哒,三三两两,一边聊着,一边看着光景,品头论足一番。
“海超,咱们吃哪家啊?”美东又来跟我商量。
“哈哈,来了大上海,选择多了,不会选择了吧?”我笑着问美东。
“对啊,太多了,挑花眼了。”
“嗯,去那家吧,阿娟菜馆,上海本帮菜,家常菜。”
我指着前边一家小店说,门头不大,有两个橱窗,可能我们出来晚了,已经过了饭点,看着里边人已经不是太多了。
“行,走,就这家吧,看着挺干净的。”美东也同意。
“走了,同志们,吃上海菜了。尝尝大上海的口味。”老四招呼着还在后边磨磨蹭蹭的唐晓红和刘超。
“请进,几位?”老板娘很热情,三十多岁,个头不高,烫着发,画着淡妆,最重要的是普通话说得很好。
说得好,是相对于旅店的老板,菜馆的老板娘最起码说的我们都能听懂。
里面桌子都是只能坐四个人的小桌,老板娘很热情地招呼伙计一起把相邻的两张桌子靠到了一起。
这样我们都很舒服地坐开了。
“来吧,这是菜单,先看看,点菜叫我。”
“谢谢,点菜吧,海超,你点吧。”美东拿起老板娘放在桌上的菜单看了看,又递给大家。
大家都摇摇头,放弃了点菜权利。
“好吧,我来,”我一副重任在肩的样子,接过美东递给我的菜单。
先粗粗浏览了一遍,然后开始算计着,菜倒不贵,跟烟海的小店差不多,稍微贵一点,大上海嘛,也可以接受。
我算了算,蔬菜、肉、鱼样样数数都点一盘尝尝。
“老板,点菜。”我考虑得差不多了,抬头找老板。
“来啦呀,来啦,想吃什么菜?”老板娘拿了一个胶合板做的小书写夹板,上面夹着一本小学生练习本。
老板娘一手持书写夹板,一手持圆珠笔,低头看着我。
“炒鳝丝,红烧肉百叶结。”我先点了两个。
“哎哟,你很会点菜的呀,这都是很好吃的上海菜。”老板娘很热情地赞了我几句,搞得我自信心更强了。
“黄焖栗子鸡,萝卜干毛豆,”我又点了两个。
老板娘不知是真的感觉我点得好,还是见人就这么说。反正还是连连称赞。
带领的我们这伙人也都笑着竖大拇指,仿佛我干了一件挺惊天动地的大事。
“咱们六个人,点六个菜,行吧?够吃的也不浪费。”
我跟大家伙商量着。
“权利交给你了,你看着点就行了……”
“海超,你看着点吧。”
大家纷纷支持。
“扣三丝,上海红烧鱼,行了,六个菜。”
“有啤酒没有?”老四问。
“有的呀,有的呀,要一瓶还是两瓶?”
“先来一捆吧,”老四大咧咧地说,
老板娘听了有些发懵了,“一捆?一捆是多少呀?”
“人家上海不论捆,你没看见都是周转箱装的?”美东说着老四。
“那先来六瓶吧,”老四要完了啤酒,又转头问唐晓红和倩倩,“你俩喝不喝?今天不用送你们回家了。”
唐晓红看起来心里痒痒的,想喝的样子,倩倩却直摇头。
“我喝一杯?”唐晓红抬起头,嘟着嘴,跟刘超商量。
“哦,你自己看着办吧。”刘超好像不太喜欢唐晓红喝酒。
“酒来了,都倒一杯吧,尝尝上海啤酒,我一酒瓶盖。”美东打着圆场,替唐晓红解了尴尬。
刘超也就没再说什么。
“啤酒来了,”老板娘分两次把六瓶啤酒送了过来,“你们北方人吧?这么能喝酒。”
“这才哪到哪儿啊?刚开始……”老四笑着说。
“你低调点,别吓坏了人家老板。”美东装模作样地呵斥着老四。
“红烧肉,吃肉,得吃点大蒜啊,”我低头琢磨着。
“老板?有没有大蒜啊?”我抬头大声问。
“是这种吗?”老板娘拿了几棵蒜苗过来。
“不是,是那种大蒜瓣,蒜头知道吧?”我解释着。
“那不是做菜的调料吗?你要怎么吃?”老板娘疑惑地问。
“不用怎么做,你就拿一头过来,我扒皮生吃。”我又跟老板娘仔细说道着。
“哇~好辣的呀,你可以生吃的吗?”老板娘两只胳膊抱紧,摇了摇头,感觉身上很冷的样子。
“是啊,我们就这么吃的,吃饺子,吃包子,吃肉的时候,都这么吃。”我不以为然地说。
“哇,你太可怕了,好辣,好臭的呀~”老板边说,边撇着嘴,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