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某日,女儿放学回来,一脚踏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同我们分享学校趣事,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这一幕,我和爱人习以为常,早就习惯了女儿每天的“唠叨”和“八卦”,我们甚至能从女儿的兴致、语气、表情及谈论的内容中,判断出她当天在校的学习、生活和心情状况。
像往常一样,一边是女儿神采奕奕的讲述,一边是我和爱人的随声附和。不同的是,我忽然感觉女儿语速有点缓慢,故事讲述的精彩程度,明显偏离了她的平均水平,最后居然没了言语。
不对,肯定是哪儿出了问题。根据以往经验,我不假思索地做出如此确信的判断。
“怎么不讲了?”我边说边走到女儿身边,我看到她在“摆弄”我的手机。片刻,女儿说:“小事啦,我不小心把xxx信息删掉了!”我听得出,她在故作轻松,因为她知道,为了防止她对手机游戏的依赖,我对她平时玩手机有所限制。
平时,女儿也有管不住自己,强抓一切机会偷玩手机的时候,但我多半是讲讲道理、敲敲边鼓,很少搬起面孔着实批评。但这次,被女儿删掉的,是我很在意的信息,我瞬间没有管住自己!
“你怎么给删了!”我声调明显拔高。“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试试手机功能,不小心点到哪儿了。”女儿怯生生回答。我本来就着急,听女儿辩解更来气:“整天就想着玩手机,道理给你讲了八百遍,就是不听……”
02
我已记不清后来都说了什么,只记得抓过女儿手里的手机,愤愤地离开,徒留貌似犯了多大错的女儿独自伤神。
稍定片刻,我重新把女儿删去的信息进行了恢复,而女儿的心情却如低沉的天气,阴暗、灰冷……
我忽然为自己刚刚的表现感到耻辱。我意识到自己那些批评之语,听起来是如此的言之确凿和振振有词,听起来是如此的“方向正确”,其实和这件具体的事情,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我“泄愤”的手段罢了,只不过是显示了我在女儿面前,是多么的“强权”和“自以为是”。
想到这些,我走过去,在女儿身边坐下来。“女儿,对不起,爸爸刚才不该那么发火……”没等我把话说完,瞬间,女儿嘴唇颤抖,眼角渗出了泪水,但还是强忍着没出声。可能,她还在怀疑我道歉的诚意,也可能,她的委屈还没有彻底的宣泄。
“真对不起,想玩手机本身也没有错,喜欢探索研究更没错,爸爸知道你只是好奇,想知道手机的更多功能,你只是不小心误删了信息,爸爸刚才只是着急了,因为那是爸爸很在意的信息……”
此刻,女儿强忍着、压抑着的感情终于爆发,双肩抽搐,泪水如大雨滂沱……
03
事后,我还是陷入了深深自责,不仅仅因为我的“霸道”让女儿“受伤”,更是因为发现了此事中,自己在女儿面前所表现出的,妄自尊大和自以为是!好在自己还有自我反思和警醒的能力!
遗憾的是,并非人人能有如此自觉,即便是同一个人,也并非时时事事有此自觉。更有甚者,有些人妄自尊大、刚愎自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生活中这样的人和事并不少见。
此种人大多有一鲜明特征,特别喜欢进行“道德绑架”,出言必是“方向正确”,一点小事就给人无限度地穿高靴、戴高帽,弯弯绕绕一大套,其实和具体的事情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到头来只是自己泄愤的说辞罢了。
其实,懂得道歉并不仅仅是一种修养,更是对我们心底里的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和盲目自大进行的修正和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