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应该怎样开始。
很小的时候,我总是无法理解:父亲哼着我不懂的调子,听起来朗朗上口,却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现在的我依然不会喜欢,但我渐渐明白并且感同身受——那种流淌在心中只属于一个独特时代的音乐气息。
父辈们喜欢的歌,我所能想起来的,不外乎邓丽君、齐秦、费翔、张明敏等人。当年一首《我的中国心》唱红了多少人的眼眶,《冬天里的一把火》终于燃烧了大兴安岭(笑)。传奇如邓丽君,几乎每首歌都是经典的味道,哪怕现在更多人只知王菲而不知邓丽君的“明月几时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我听见“我爱的人已经飞走了,爱我的人她还没来到”时,我会跟着轻声哼唱吗?当我在银屏上看到一位年过半百的歌手时,会从心底感叹时光如水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也是小的时候,看综艺频道的一个访谈节目,最后有一个环节,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台下大声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童安格。懵懂的我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名字属于谁,但接下来的歌声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后来呢,当我长大,才知道他的时代离我多么遥远。写到这里,我并不是想诉说对于过去的怀恋,而是忽然发现——渐渐地,我开始被遗忘在某个时代里了,我似乎开始理解父亲了。
说到这样的时代,就不得不提其一些人:周杰伦、蔡依林、SHE、光良等等等等。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占据了几乎是我的整个青春。其实,无论接受与否,属于这个时代的歌手和歌声们,都给了我们无可磨灭的印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式接触它们,大概是小学最后一年了。那是SHE刚刚开始流行并且大红大紫的年代,我的同桌,一个好看的女孩,也像别的女生一样,借由《流星花园》的那扇门,开启了这些音乐和文化。一天,她忽然告诉我,她可以把SHE的一首歌的歌词写给我。我拿到手,淡雅的信纸,清秀的字体,只有内容是我看不懂的“笑,就歌颂,一皱眉头就心痛……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恰恰就是这首《Super Star》,成为我真正意义上学会的第一首流行歌曲。再后来,一次学校的运动会上,大家百无聊赖地坐着聊天时,我偶然借到了一个同学的随身听。打开盖子,弹出磁带,不常听歌的我勉强认出上面印着的人是周杰伦,他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词,八度空间。“再也没有纯白的灵魂,自人类堕落为半兽人……”,现在的我已经记不得旋律,《半兽人》可能终于成为一首陌生的歌,但那种感觉仍然存在于脑海里。
记得中学时代,以周杰伦为首的一众歌手被骂得体无完肤,原因已无法可考,但他们最终顽强地留在了我们的记忆里,甚至将占据一生。那时的我,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周杰伦,大概因为太多人在听了吧。可是若干年后的一天,我忽然发现他们的歌真是好听。于是我翻出所有还记得的人,听他们的歌,边听边哼唱着,终于明白这才是我应该听的时代。
为什么?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声音,不分高下好坏,这看似中庸的定义才是真正的真理。当父母们听不懂2000年时,我发现自己也听不懂2010年了。我惊奇地发现,手机里居然存着高中时从电脑上复制来的歌,没想到它们跟了我这么久,换了一部部电脑和手机都没有丢。现在,我努力去欣赏,但最终只能接受一两首歌。纵然《平凡之路》是一首好歌,但想想朴树,他其实只属于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吧。我只能听懂那个时代,只能爱着那个时代的那群人。我承认现在的音乐依然有让人感动和振奋的能力,但是对不起——十年之后,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石头,背景音乐是蔡依林的《说爱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们用暴风影音,放着各种各样的音乐,一起坐在你家的电脑前打拳皇。我打得不好,一直都不好,现在也是,但这不妨碍它成为我最喜爱的游戏之一。每次听到这首歌,我都会想起那个时候,那个感觉。如果是现在的歌会怎样,我不知道。
好了,该结束了。
7月31日,国家版权局规定的最后期限,过了今天,曾经属于我们的那个时代,就要收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