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公病重
金贵君边打电话，边来到住院登记处等妹妹的到来。戴洁和婆婆跟着护士推着公公，来到病房。
金贵君妹妹来之后交了钱，俩人一起来到病房。婆婆说:"你们都走好了，家里小宝一个人在家呢，不放心。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妈，我也留下来看着。”金贵君说。
"你去拿一下，你爸换洗衣服，等一下来吧。"
婆婆说:"让你妹妹留下来吧。"
"好，哥，嫂你们回去吧。”金贵君妹妹道。
戴洁看了看病床上的公公，平稳地呼吸着睡着了说:"好，我们先回去了，妈你辛苦了。”
拉着金贵君就走。
在路上，金贵君开着车，戴洁在副驾驶上问:"到底为什么，又去赌钱？怎么，有钱了，让你出来了。"
"我，我向朋友借了，才出来的。”
"借了，借多少？”戴洁追问道。
"三万。”
"这年没法过了，你让我，怎么过？”戴洁难受的心痛，头痛。她觉得闷，摇下车窗，看着黑黑的道，道边的灯，像一只怪兽的眼睛一样，闪烁着红光，想吞噬路上的车辆。
来到家，儿子迎了出来。"妈妈，爸爸，我饿了。爷爷奶奶呢。”
看着七岁的孩，戴洁忙去做饭。
"爷爷奶奶在医院，今晚不回来了，你要乖，晚上跟妈妈一起睡吧。”看见儿子跟过来，戴洁说。
金贵君上楼去收拾父亲的衣服去了。
戴洁看了一下厨房里，还有剩饭，就做了蛋炒饭。
一大盆，给儿子盛了一小碗。看见老公下楼，拿着一包衣服要走说:"吃了走。”
"不，不吃了。”
"那你带走，给妈和妹妹一起吃。"
戴洁把剩下的饭装边饭桶里，交给了老公。
"妈妈，你不吃吗？”儿子边吃着，边问。
"妈妈不饿。”戴洁撒谎了，是因为饿过界了，胃不舒服，有点疼，她什么也吃不下了。
看见老公开车走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
儿子吃完，她收拾完，看看太晚了，让儿子睡觉去。她陪着儿子一起躺下。
"妈妈，你好长时间没陪我睡了。"
"妈妈太忙了，让爷爷奶奶带你，挺好的，是吧。”
"是的，爷爷奶奶对我很好，昨天还给我买了一辆小汽车呢。”
"嗯，睡吧，关灯了。"
戴洁在黑暗中，根本睡不着，看见儿子睡觉正香，她心痛得爬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热水喝。
她来到楼下，客厅，躺在沙发上，到天亮。
"妈妈，妈妈，"楼上的儿子醒了，用力叫着妈妈。
戴洁忙上楼，"醒了，来穿衣服。”
戴洁说:"我去做早饭，吃面条行不？”
"好，我要吃拌面。”
"乖，就去做，你自己去刷牙去。"
几分钟就搞定。和儿子一起吃了点面。到隔壁开了店门。又给金贵君打了电话问，公公好点没？
"好，好多了，醒了，医生说，住二天，可以出院回家过年的。”
"那就好，你陪着，让妈妈和妹妹回家休息吧。"
"别累着妈妈，她年纪大了，身体会吃不晓的。”
"知，知道啦。"金贵君有点不耐烦了。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小宝跟着妈妈在店里，平时是爷爷奶奶带着，白天送去上学。过年学校放寒假了，爷爷生病，奶奶要照顾爷爷，小宝就在妈妈小店里玩。
戴洁给小宝打开电脑，让他玩游戏。店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买东西。在忙碌，戴洁全神贯注地算着帐。
村里的小妹进来了，看见戴洁在忙，她站在一傍，看戴洁忙完。
戴洁送走手上的客户，抬头看见小妹，她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脸:"你来了，不好意思。”
"大姐，这都要过年了，你那钱得还我，我造房子欠着别人的钱呢。"
"知道，这不要过年了，我进了货，我家公公昨天生病住院了，到处要用到钱。是我不好，借了你的钱这么长时间没还你。”
"大姐，你有难处，我也能理解，当初你向我借时，我可是二话没说，给你拿了。因为我信任你，对吧。″
"小妹，你对我好，我知道，可现在真没有钱还你，你看，能不能过完年再给你。”
小宝在玩游戏的，听见妈妈跟阿姨吵，有点害怕:"妈妈，妈妈，你们别吵行吗？”
"小宝，没事，妈妈跟阿姨没事的，你玩吧。"戴洁安慰着小宝。
小妹看着戴洁，知道戴洁真没有现金还她，只好说:"帮我想着点，明年上春，我用钱地方多厂房还没全完工，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走了。
"行，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的，你慢走。"戴洁说。
送走小妹，戴洁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忙打电话给老公:"爸，怎么样，好点没，妈妈和你妹妹回来没。”
"爸，爸没，没事，妈妈和妹妹打车回来了，我陪着爸。"
"那中饭呢？要不要给你和爸带过去？”
"不，不用。我们这里买点吃好了。”
"好。”放下电话，看见婆婆她们回来了。
戴洁给婆婆说;"我去菜市场买菜，妈你帮我看着店，还有小宝。"
"你去吧，没事。"
"姐，要不我去买菜，你在家吧。”金贵君妹妹说。
"也好，你去吧。"顺手拿了二百给她，"你多买点菜。”
"好，钱我有，不用给我拿。”
"不要客气，拿着。”戴洁塞给她。
"好吧，我去了。”转身出门去了。
"妈妈你去休息一下吧，等我做好饭之后叫你。"
"行，我去楼上休息去了。”婆婆说。
"奶奶，你没事吧？”小宝放下电脑说。
"没事，小宝，奶奶睡一觉就好。"说着上楼去了。
进来几位金贵君的朋友，看见戴洁说:"嫂子，生意不错呀。你家老公呢？他人呢？"
"在医院陪他爸，怎么有事呀？”
"昨天，你老公向我们几个哥们借了钱，他说向你要，这不过来看嫂子来了。"
戴洁一听，头都大了。
"什么，怎么一回事？”戴洁其实知道这事，但她还是不敢相信。
"嫂子，你还能不知道？昨晚，给你打过电话的，你没给哥送钱，大哥就向我们几位借了。怎么不想承认了？"这几位都是平时常跟金贵君一起玩的。
小宝吓坏了，放下电脑跑向妈妈。
"乖，到楼上找奶奶去。”
“妈妈，妈妈。”小宝抱着妈妈叫。
"去吧，没事，乖。”她哄着儿子。
小宝松开妈妈走出店去找奶奶去了。
"嫂子，这大过年的，我们也不想这样，但谁家都有老小，我们也要去过年的。麻烦嫂子，给咱们吧。”
戴洁看见小宝走了，听到他们流里流气的话，气得胸闷。"就是要过年了，贵君欠你们钱，是要给的，但我手上真没钱。”
"没钱？嫂子骗谁呀？你平时，开的车，不是钱？”
"对，嫂子，要不那辆车，给哥们几个开几天吧，等嫂子有钱了，再给您送回来。"
一听，他们要开走车，戴洁急了，这大过年的，正用车的地方呢。公公生病来去要跑医院，没有车子，会怎么样？
"不行，不行，要不，过完年，我想办法给你们钱。这车子真不能给你们。”
"嫂子，真会开玩笑，过完年，你说那天给我们，遥遥无期的日子。车子今天哥几个一定要开走。”
"不到三天，就过年了，你们几个平时贵君对你们是不错，就差这三天了吗？”
"就因为平时好，才借给哥钱了，要不谁在大过年的借钱。”
看着，无法谈下去了，戴洁深深级了一口气说;"车让贵君开走了，他不在。"
"给他打电话，让他给开来。”
其中有一位拿出手机给金贵君打了电话。
"大哥，在哪？”
"在，在医院，怎么说？”贵君在电话那头问。
"大哥，向嫂子要钱，她说没有，哥几个想用你的车开几天，等你们有钱了，就给你。”
"车，车在我这里。”
"这样，在那个医院，哥几个，去。”
"人，人民医院。"
"好。”
"嫂子，我们走了。”
看着他们的离开。戴洁一屁股做在椅子上。
浑浑沌沌地，大年三十，听到别人家的鞭炮声，络绎不绝地传来。戴洁关上店门，去做团圆饭菜去了。
公公今天出院了，家人全部有接他去了，连小宝也跟着过去了。戴洁不让他去做，他一定要去。奶奶说，去吧，爷爷几天没见到孙子，想他了，一起去接吧。
"得用二辆车，一辆坐不下。"戴洁对婆婆说。
"知道，打二辆车回。”婆婆回着走了。
戴洁一人做了十多道菜。
蒸锅上有年糕，清蒸鲫鱼，头天包的团圆果，清蒸鸡。炒菜有肉丝炒芹菜，炒豆芽，炒了糖醋排骨，糖醋藕，鸡蛋炒青椒。红烧肉，西施豆腐，盐水虾。冷盘有狗肉，羊肉。还有一盘腰果。
做得差不多了，刚好家人们全到了。
看到公公颤抖着，婆婆和金贵君妹妹扶着进来。小宝在身后穿出来，奔向她嚷嚷着:"妈妈我们回来了。”
金贵君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直接上楼去了。
"爸，妈，回来了，可以吃饭了。"戴洁招呼着。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等金贵君下楼一起开动吃。
戴洁拿起酒杯向家人敬酒。
公公不能喝酒，他喝开水。婆婆和贵君，妹妹都站起来干杯，喝了手中的酒。小宝喝饮料也装大人样一口喝了。
金贵君给家人满上。
谁也不提，这几天，发生的任何事。
这餐饭，在沉静当中吃着。
除了小宝脸上一脸开心，大人们各自想着事。
"我又大一岁了，我又大一岁了。”小宝嚷着。
婆婆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给小宝，"给，小宝又长一岁了，有出息了。”
"谢谢奶奶。"
"妈，这是给你的，爸这是给你的，妹妹这个红包给你的。”戴洁把早准备好的红包挨个给。
"妈妈，我的呢？”小宝问。
"有，你的还能少呀，给，你收好了。”戴洁给小宝。
"老公，你也有。”戴洁把最后一个给了金贵君。这一年就算结束了，新的一年开始！
大年初一，每年这天，戴洁带着老公和儿子回娘家的，戴洁拉着儿子的手，让金贵君拿礼物，截了一辆车，来到娘家。
戴妈妈，已经煮好了茶叶蛋，其他们都没起床呢。
"妈，早，新年好。”
"外婆，新年好。"小宝叫着。
"早，都吃早饭没？小宝又长一岁了给。”外婆拿出一个红包给小宝。
桌子上放着很多好吃的，有五香葵花子，自家炒的花生，不是家乡特产但每家必买的山核桃。水果有苹果，青枣，柑橘。
外婆捧出刚煮好的茶叶蛋给他们吃。
外公从楼上下来了。
"外公，新年好。”小宝向外公奔过去。
"好早呀，给。”外公也给小宝一个红包。
"舅舅，舅妈，新年好。"看见舅舅，舅妈都下楼来了，小宝甜甜地叫着。
"姐，姐夫，新年好。”弟媳问候道。
大家都坐下来吃茶叶蛋。
"姐，你们的车呢？”弟媳眼尖，没见到车，就问道。
"哦，年前送去车去车检了。”戴洁撒了谎。
"哦，这样呀。怪不得没见到。"弟媳笑着说。
弟媳站起来说，你们坐着，我上厨房去帮妈去。
她到厨房和婆婆一起做菜。
在客厅，外公给小宝打开电视，给他挑了动画看。
"弟弟，头年串的钱，暂时给不上了。"戴洁给弟弟说。
"哦，姐没事。”弟弟说:"等下我们也要去拜年，中饭你们吃好了。"
"好，好，你去忙吧。”金贵君说。
弟弟找呼老婆出门了。
时间过得真快，正月很快就出去了。
金贵君还是没去找工作，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去打麻将。
戴洁在家看店，如果不欠别人钱的话，日子就是平淡地过着。
小宝上学了。爷爷时好时坏，奶奶伺候着。
早晨，戴洁打开店门，整理货物，就听见奶奶跑过来说:"你爸犯病了，全身抽筋。”
戴洁二话没说，关上店门，去截了一辆车，送去医院。金贵君还在床上睡觉呢。戴洁给公公办好所有事，金贵君才拖着身来。
戴洁，头痛的要命，向医生配了点头痛药吃。就又匆匆忙忙回家。家门口，村里的小妹在等她了。看见戴洁追问:"怎么了，关门？"
"他爸犯病了，刚送去。"她边说，边开门。
"姐，我那钱，真是急着用了，你看……”她拉长了声音。
"对不起，我想早点给你，但我家你看见了，暂时没有。”戴洁知道自己错了，可没钱真是急死人的。
"姐，你家商品房土地挨着我家，要不你卖给我几间，我给你现金。”小妹向戴洁献计。
"你想要，要几间？”
"你知道，我想扩大做厂房，你那七间，我都想要，但资金不够，要不先给我三间。”
"行，这事得找村长，书记一起写字行。"戴洁跟她说。
"只要你肯卖给我，村长，书记我去请来，要不就定在今晚好了，上我家，或者你家行，这事就订了哦。”小妹眉开眼笑！
戴洁答应着，她没有问过家人，就答应了小妹的要求。到了晚上，村长，书记和小妹夫妻都来到戴洁家。戴洁公公婆婆都不在，在医院。
金贵君回家，戴洁跟他说:"卖三间商品房地皮，有余钱可以把剩下四间造起来，出租的。”
金贵君同意了。
双方签了字，一式三分，村长，书记也签了字，合同生效。三间地皮卖了一百零五万，小妹当场给了一百万现金，还有一万没给，四万是还给小妹的。
戴洁接过钱，对小妹说:"祝你发大财。"
"大姐，一起发财，将来你造好房子，咱俩家还是邻居呢。"看都完事了，村长和书记起身告别。
送走他们，金贵君打开箱子，看着钱，傻笑起来。"老，老婆，一百万耶，你看，看看，看这钱。"
戴洁也没见过这样多现金，她心里有一丝丝甜，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明天，你把车去提回来，欠的三万还上。”她对金贵君说。
"行，行，老，老婆听你的。”
第二天，戴洁给老公三万，自己留了二万，给弟弟还了一万，剩下的存入银行。
金贵君，不一会空着手，回来了。
"怎么啦？"戴洁问道。
"那几个，说要利息，三万不够，要四万。”
"才几天，就要一万利息，不去抢钱呀。"戴洁气得大骂。
"那，那车，车，还要不？”
"要，咋不要。"戴洁咬着牙说。
她又给了老公一万。金贵君转身出去。他笑了，其实他去提车时，那几个说给二千利息，但他向老婆要了一万元。把车开了回来，这下出门方便多了。
戴洁有空就开车带公公，婆婆去拜拜佛。让老人心情愉快。她自己也开始信佛了，请了佛像在家供着。金贵君，还是老样子，吃，睡，玩。
戴洁在小宝放暑假时，带着小宝去了沈阳旅游。坐飞机去，飞机回。
钱居然一点点花下去了，房子还没动工。
金贵君乘着戴洁去沈阳旅游时，他又偷偷地去了澳门。戴洁回到家，接到金贵君电话，他输了二百多万……
戴洁头一下子觉得头爆炸了。
钱，这钱到那去弄呀？
戴洁心冰冷，冰冷。她脑海里，跳出一个人，就是村里的小妹。
她拿手机打电话给小妹:"小妹，还剩四间，你还要不，我全给你好了。”
"大姐，我想要，也没有现金了。怎么，又缺钱了，大哥又输了？"电话那头，咯咯地笑出了声。
"唔，小妹，你帮帮姐，看看谁想要地皮。”戴洁眼泪洒洒地流了下来。走头无路的她，厚着脸皮求小妹。
"这，这个我也不清楚谁要，要不，我帮你问问。”小妹对她说。
"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挂了电话。戴洁傻傻地坐在沙发上。
"妈，妈你怎么啦？”小宝走向妈妈问。
戴洁一把搂住小宝，痛哭了出来。听到哭声，婆婆下楼来问怎么啦？
"妈，贵君又去澳门了，输了二百多万，这让我去那弄这些钱去呀？”
"这，这可怎么是好。”婆婆六神无主。
儿子做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晕了过去。
"妈，妈，你醒醒。"戴洁忙给婆婆掐人中。
婆婆慢慢缓了过来。
"妈，我在想办法了，你别急，会弄到钱的。”戴洁安慰起婆婆起来。
正当家人，束手无策时，戴洁电话响了。她看了一下是小妹打来的。
"大姐，帮你问了，我家大哥，想买你家地皮，你看，什么时候过户？”
"好，好，那就今天吧，越快越好。”戴洁如遇到救星一样，立刻答应了。于是剩下的商品房地皮全部卖了出去，加上手上的钱，搓齐了二百多万，给金贵君打了过去。
金父在床上，听见戴洁卖了所有商品房地皮，一急，又犯病了。
戴洁开车和婆婆一起送公公去了医院。公公在急救室里，她们在外等着。戴洁自己头痛得如裂开使的，她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靠在椅子背上。
医生出来了。"医生，怎么样？”婆婆追问。
"暂时没事，但不太好，小脑开始萎缩，全身肌肉萎缩，恐怕不能行动了。”
医生介绍着:"你们要做最坏打算了，时日不多了。”公公从急救室出来，推进了住院部。
到第二天，金贵君才出现。婆婆看见儿子回来了，拉着儿子哭。
金贵君向父亲看去，金父缓缓张开眼，眼神换散。"爸，爸，你会没事的。"金贵君用手去拉父亲的手。金父眼睛眨了一下，闭上了眼。
"爸，爸，爸，你醒，醒醒。”金贵君用力摇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