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四月,我正式做时茶整一年,云南的茶出来的晚,4月初正是敲定品类和工艺马上要进入生产环节的时刻。自己零售的部分量还没起来,手上却有两个“大单”,这回的选择就不光是为自己。所以,一直抱着“自个儿玩”“不会所有人喜欢你”的态度来做茶的我心有不定。死命的喝各种茶品,就想从中找出点什么规律和为自己的选择找点背书。
然而当喝到那一口清苦香甜,我又顺着似乎是天生的对茶的某种感知力走了,瞬间被迷得神魂颠倒。按理来说其实是不应该的,因为那茶当时才做出来几天,野茶的苦正是是最烈的时候,缺点明晃晃的在眼前,可这份苦甜交融后又停留满嘴花果香息的戏剧性体验吸引着我。并且就着这满嘴游走的茶活力,我断然以为这茶会生长,它一定会变得更好更好,而事实也如此。敲定下野红,当时命名为“酽”,取意表象平和却深处暗涌的浓烈之意。
再到今年的野红,我直接弃了名,叫:丁酉年野红。一因为“酽”拗口,二因为这茶之品质实在让人欣喜,又一次冒失的以为会跟进10年20年的茶品,一个“酽”不足以表达它会生长出的完美样子,干脆以时间明示。
关于这茶的事都是要和它给人的体验一样的,充满戏剧化的。深以为,我大天蝎对生命意义的渴望,不通过生活中这些戏剧的部分怎么得到满足,隧,每次都拍拍小心脏后又窃喜不已。
野红的第一场戏是第一批新茶运到昆的时候,我们一致觉得宠幸它是对一款风尘仆仆而来的好茶的最好接待方式,各自落座卷卷袖子理理口舌,准备享受一番的同时好好夸一夸它。想着刚到的新茶会水土不服滋味稍欠,然而事实却到了清苦难咽的地步。落座在茶桌前的伙伴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小声问我一句是不是这一批工艺有问题。我耐着心中的疑虑和焦灼说一句:下回再喝喝看。于是本该别开生面的一场新茶临时欢迎会就这样草草结束,给了我大大一个黑脸。
然而事实证明,野红的戏路真是太宽了,那场欢迎茶会后我每天都要独自躲着喝一下这茶,一天一个样,直到半月后终于是回到了本来如是的样子。哎,虚惊一场,谁叫我们那是临时临了的去喝它呢,这茶也临时的备了一出好戏戏弄戏弄我们。
最后想明白了,活性太足的这款经不住长途运输的动荡,从环境清幽的森林边到嘈杂不已的市中心,它那率性有力的劲头哪里忍得下人类的手脚,说好听了这茶水土不服,实际我们知道它天生爱演,自带戏路,但这恰好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今年云南天气不按常理出牌,茶区减产,茶品却整体偏甜,野红也不例外。甜度有增花果滋味却一点不少的在,再加上技艺水平的进步,甚而有一会喝出点岩茶的岩骨花香来,惊喜不已。
然而这次我也要演一下,故作淡定深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