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娃午休中,正准备去上班,咪咪来语音了。我小声说不方便聊语音,她问电话可以吗?我说也不行。而她,明显有些凌乱和急促,问我怎么可能之类。然后,急急的说老鼠子……
老鼠子是周雯,我们的高中同学,曾经的班长,警察。我一惊,咪咪告诉我看群里信息。群里谭子发出惊雷,接着几个同学的惊诧与哭泣。我就站在那里,呆了会,觉得不可信又尤可信,告诉自己不哭,告诉家婆这事,家婆叹了声“人只有死最容易!”我也突然间觉得飘乎,似乎灵魂离了躯壳!定了定,告诉先生,也是高中同学的他,一样惊了!
去上班一直在这个事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今天是农历的鬼节吧,在家乡,昨夜是给新三年离去的人烧新包的日子。昨天老母亲来电话说给二哥烧新包,而周雯同学却在昨夜今晨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我觉得听到二哥离去时的感觉又在复原。同学群里越来越多的信息,我和咪咪又联系了,我想我是淡定的,淡定的说人生的无常,也重复婆婆的话,可她那边觉得我很悲观,她说本来想在我这里获得安慰,结果我说的这么悲观。
我悲观吗?放下电话,那个曾经仗着自己在医院见了许多生死的人,也历经世间无常的人,以为可以平静应对生死了,但却还是控制不住和其他人发信息,其实是控制不住的流泪了。人说生死无常、顺其自然,可是谁又能奈何这心中情?
咪咪痛并感慨,一面是有同学还在忙着抱二娃,一面却有同学英年早逝!这生死之间的事,总让我总记得二哥的离去。
二宝满月酒后第三天的早上,已去上班的先生突然回来,神神秘秘地将我和婆婆叫到厨房,关上门避开我的父母,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让我不要哭,然后莫名其妙地告诉我二哥死了,二哥刚从我家回去,我觉得那不可能,我都不会哭,然后自己呆了一下就飘了就冷了!我就飘飘乎乎冰冰凉凉的回到房间躺在娃身边,然后不停地抖,很久很久,我才流出泪来,可我也不敢发出声来。后来许许多多,如何假托理由到外面去办理许多事情,如何忍住悲伤强装欢颜一丝不让父母识破地骗他们平平安安踏上回家的路,又如何在父母先生等都离开后拖着产后虚弱之躯去办理许多事,再如何在苦痛中强撑着照顾悲伤的一家老小又接受外界的安慰和帮助。原本产后抑郁的我却在极度的创伤中强硬地走了出来。这世间的生死无常,我以为自己至少经历了,我觉得我可以去面对许多。可是,我一直不敢将二哥离去后的那数天的经历记录,那是一道永远关不死的门,可我不敢开!
今天周雯同学的走,逼着我往门口靠近了一下,泪水终于是止不住了!我们不知道周雯的家人,此时会是怎么样一种痛!年少娃失去父亲的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兄弟失去手足的痛!如此许多!同学群里的悲痛尚且难受,更何况他的亲人?
周雯同学,在我印象中,是那个活蹦乱跳的老鼠子呀!他是活跃的、鬼灵精怪的、善言的、善良的、仗义的……许多年不见,去年237同学深圳一聚,见了他体形变了不少。大家晚餐后去酒店的路上,见他行动困难,体力不足,便与他聊着,劝他减肥,他说自己已是瘦了不少了,也说自己是从鬼门关里被抢救回来的人。聚会后,我们也有劝他继续减肥和适当运动,也知他又去哪里办案了等等,实在也是个忙碌常熬夜的人吧。可谁想,他竟然这么匆匆走了呢?这么轰然一倒!237的一颗星便坠了!
我记得母亲总是数着手指告诉我,她一个手五个指头,如今少了食指,让她怎么不痛!而我也说我们这四个手指又怎生好受?而周雯同学,是我们237里哪个手指哪颗星?他走了,谁不扼腕叹息谁不震惊难过?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黄金岁月,那一生的学友情谊,那如手足般的情份,我们此生哪能忘记哪敢失去?然而,活生生在眼前的周雯同学真的走了呀!我们想挽回他,可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祈愿,愿他一路走好!愿天上没有病痛!愿上苍也眷顾大家!愿我们彼此珍重!愿大家各自保重!
此刻,深夜,风吹得外面衣架物件响。记得年少在家乡,这样的今夜,总觉得很邪乎,总觉得阴冷,明明是太阳很晒很热的日子,到这日晚就会风起。而现在,在南国,也凉也冷也为这风惊,却又希望借风送回家乡我的祈愿!愿周雯同学一路走好!愿所有离我而去的亲人在天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