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于2015年3月15日 微信
次日,迎着初升的太阳,驱车向东之后向北,走完了余下的477公里。沿途路过多个正在开采的金矿和镍矿。宽宽的柏油路,开上100公里竟也不会遇到一辆车。袋鼠在路边的灌木丛中跳跃,而蜥蜴却喜欢爬到公路上晒太阳,它们有的个头达一米,我小心地躲过它们。炯却没有那么幸运,其实是一只大蜥蜴没有那么幸运,炯驾驶的那一段路,被“格蹬”辗上了后轮。还有一群美丽的浅灰色颈项带有粉红色羽毛的鹦鹉(Galah),突然从车前飞过,其中不幸的一只撞到了车顶。在高速行驶的时候,躲避她们是很危险的,我们只好心痛地听之任之。
抵达维鲁纳镇(Wiluna)的时候已是十一点。这是一个有着相似黄金传奇的小镇,当然又是一个“郡”。Wiluna在土著人语中是“刮风的地方”,另一说则是一种当地鸟的叫声,我想到了可怜的Galah。“风之地”维鲁纳是距西海岸最深入腹地的镇子,再向东便是茫茫无尽、荒无人烟的吉布森大沙漠,下一个城镇只有在千公里之外沙漠的另一端了。
“风之地”也曾经历过掏金时代的辉煌,鼎盛时期有火车定期往返于珀斯。如今的“村公所”正是昔日的医院旧址,30年代是这一带最大的医院,有上百张床位,文献记载甚至说医生、护士冗员超荷。正是午休时分,旧时的医院迴廊安安静静的。村公所的院子里,有块为纪念二战和地区冲突中死难者而立的大石头,一个木亭子里陈列着昔日的有着巨型木轮的马车,和一个笨重的破旧机器。采金业大约在上世纪50-60年代走向萧条,人口数量最低时只有90人。80年代现代采金业复生,周边有数座矿山,“飞来飞去”的人口达1,600多,可城镇败落的气息却潜藏在整洁、空旷的街道之中。
与土著居民的会面被安排在镇中心的一所小房子前的迴廊平台上,平台连着一片开阔的草地。我们抵达时,他们刚好结束烧烤午餐,妇女们集中坐在平台的椅子上,而男子们则围坐在摆放于草地的椅子上。他们都是部落的中、老年长者,皮肤黝黑,有着深凹的眉头和高高的颧骨,表情沉稳而凝重。炯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而我却是头一次。
根据澳大利亚联邦自1970年代以来颁布的一系列原著民权利法案,在任何原著民权利确认地开展的任何勘探活动,必须征得原著民的许可,这样的许可是由部落长者们共同讨论决定的。炯作了自我介绍,然后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开始介绍关于地质勘探的提议,这时突如其来的一股小旋风刮起一片尘土,小木房震颤起来,讨论不得不中止了半分钟。
也许这是超出一般范畴的敏感话题,一位中年长者提出要在男人中间单独讨论。我们来到男子们围坐的区域,被一一介绍给诸位长者,然后被问及各种细节。
会议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气氛始终是友善的。当我如释重负般离开的时候,心情爽朗。
“风之地”,1854年代奥斯汀式的探险给这块土地带来的痛憷和改变,已成为永远的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