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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际遇就在一转角。
“哥,大白天的,你搬着椅子去房顶干什么?”丫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手拎着椅子,一手扶着梯子,他没有回头,只是应了一声:“房上安静,我要看书!”
“看书在哪还不一样?你不会是没有写完作业吧?”丫丫最后一句话直戳他的内心。
关于作业问题,父亲昨天特意问了他和妹妹,直到他们确认全部完成,父亲的脸上才挤出一丝笑。
父亲转身时,还用眼睛瞟了他一眼,“尤其是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儿,要是让我知道作业还没写完,我把你腿敲折。”
他的腿哆嗦了两下,嘴里却说道:“我一放假就写得差不多了,要不我拿来你看看?再说,我要是不写完,大胖怎么抄我的?”
说罢,他的眼睛从下向上翻起观察着父亲。
“嗯,信你!”父亲撂下话儿出去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随之回到了原处。
说到作业,他的三篇作文只字未动。他之所以敢那么回父亲,是他料定了父亲是不会查作业的。
可要是真的开学了,语文老师可没有父亲这么好糊弄。她那“冷如霜”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哥哥的威严,“就你话多,写完作业不得预习啊?”
丫丫不再出声,也许是被自己的话噎着了吧,毕竟堂屋的“荣誉墙”上几乎全是自己的奖状。
想想那小丫头片子憋得通红、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撅起嘴巴,下唇儿一收,吹起了口哨。那哨声如那只被放飞的麻雀在小院儿上空盘旋一阵儿后消失在高空......
他很快完成了两篇作文。翻看着写好的几张纸,他嘴角上扬,“冷如霜”却跃然于脑海,尤其是那“死亡之笑”让他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手很自然地翻到了新的一页。
“还能写什么呢?”他嘟囔着,站了起来,双手握拳用力举过头顶,整个身子也随着胳膊扭转向上,接着再晃动几下脖子。也是奇了,他整个人就像睡了一觉,头脑异常清醒。
不会是真的做梦吧?他低头看看椅子上的那几张纸笑了,他接着晃动着脖子,嘴里也开始哼唱起来。
他站在屋顶,眼睛不经意地扫过面前那一排排房子院落,院子里的东西看得真儿真儿的,有的院子里的说话声,他都能分辨出是谁。
这是他从来没有的经历,也许,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也是他这个样子吧。
他站到了椅子上眼睛快速扫过,而大脑也在迅速处理着获得的信息。直到他看到那个渴盼的熟悉的身影,“彩云?”他不由地叫了起来。
“彩云?彩云怎么了?”丫丫在院子里仰着头大声地问,等待着他的回应。
“我说的是天上的彩云,变化多端,太神奇了。”随口对答地连他自己他都有点儿崇拜自己了。
“那我也上去看看!”丫丫说着已经爬上了梯子。
看着彩云从自家的院子里消失不见,他猜大概是进屋了吧。
他从椅子上一步就跨了下来,冲着丫丫喊着:“云彩在哪看不一样啊!想上来就上来吧,就你好奇。”说罢,眼睛又看了看那院子,空荡荡的。
“我就好奇,怎么了?”丫丫一步从梯子上跨到了房顶,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哥哥,那架势就好像是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公鸡。
看着丫丫的架势,他“噗嗤”一声笑了,“随便看,战斗鸡,恕不奉陪。”说罢,推开丫丫,自己下来了。
“怎么走了啊?那椅子你还没搬下去呢?”丫丫在房顶上喊着。
“送你了,等你下来了,我再上去。”
他没有等走到梯子的最低台阶儿,在梯子的第三个阶儿上直接就跳了下来,跳下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口哨声再次响起。
他一进屋一个转身出来,丫丫就从梯子上下来了。
他白了丫丫一眼,“不看云彩了?你别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好不好!”
“谁跟着你了?看彩云哪不能看,干嘛非去房顶上看?”丫丫嘟着嘴,脑袋上的马尾辫儿向后高高地撅着。
“是,是,是,我妹说的都是对的。那我上去预习了啊?记着,云彩在哪都能看!”
他转身进屋拿出书,再次登上了房顶。
“神经病!”丫丫跺着脚儿,小声骂着。
梯子上的他回头狠狠地瞪了丫丫一眼,嘴唇摆出一个唇形,稍微用力,哨声再次响起。
房顶上,他站在外沿儿,定定地看着那个院落,直到夕阳西斜,黄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