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了一堂关于身体与情感的哲学课,老师梳理了西方思想史上从苏格拉底时期对身体的忽视和压制,到启蒙运动阶段康德对绝对理性的推崇,再到尼采、福柯和德勒兹回归到人本身、生命力本身,我们看到了人们是如何将理性与身体二元对立起来,并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身体感受是一个无法进入哲学殿堂的概念,反而很多宗教教义都教导人们说,那是不可信的,飘忽不定的,纵欲也是危险和不道德的。
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在物质极大发展的现代社会,很多生活方式都被重新定义,原本压抑的诉求被释放出来以后,能够信赖的也许只有身体-感觉这一条线了。
曾经被古典哲学家门所讴歌的人类的绝对理性,却促成了两次世界大战,在面对那样的邪恶与灾难之时,再也没有人可以毫无芥蒂地歌颂。
此后的人类信仰,从宗教中出走,但依然茫然,也许在巴黎红五月的街头,也许在嬉皮士的演唱会中,也许在万人狂欢的音乐节上……当年轻人用自己的愤怒来质问这个世界,之后又纷纷败落成为妥协的中年人,我们最终是否要在心中保留一点火种?
福柯是这样一位哲学家,他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饱受非议,但总有很多少年们簇拥在他身旁,聆听他的教诲。在一次集会结束后,他对一个男孩说:
“要勇敢啊!”
让人泪如雨下。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包含了多少参透世界黑暗的坦然,但又有多少对同样背负着这一切的年轻人的鼓励,跨越时间的年轮,我仿佛也被那样的慈爱笼罩。这就是“精神的父亲”,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幸降生在一个拥有理想父亲的家庭,但我们可以自己去寻找这个比喻意义上的慈父,依靠自己不断向前的生命力完成自身的成长。
如果你认为世界是不可知的,你是休谟的弟子;
如果你相信有超越一切的绝对理性,你是康德的弟子;
如果你信奉逻辑是一切科学的基本工具,你是亚里士多德的弟子。
也许你不读哲学,但你有关于世界的基本看法,这些都被思想史上的智者们一棒接一棒地传递到我们的手中,你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和理念,但你仍可能与他同宗同源。
思辨让人聪慧,学习使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