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赏月吃月饼,月饼吃完,魏无羡状似无意地提起十五晚的城南有个灯会,邀请蓝忘机同他一起出门看看。云深不知处原是入夜后禁止外出,可在魏无羡的再三撺掇下,蓝忘机鬼使神差地应下了。二人偷偷摸摸从蓝家后院翻墙而出,蓝忘机是第一次做这种违禁的事,一路上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而魏无羡本意便是来邀蓝忘机出门游玩,此刻美人伴于身侧,那叫一个心情大好。
城南与云深不知处相距不远,因是过节,街上的人比往日要多,远处长街灯火荧荧,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魏无羡买了两支糖画,两幅都画着活泼可爱的兔子,一支自己吃,一支给蓝忘机。蓝忘机手里拿着那糖画,犹豫了好久都不知该从哪下口。沿街的铺子上皆挂满了各色灯笼,门前有伙计招呼来往过客去猜灯谜的。有一家的灯笼做成了莲花型,一朵朵粉色的莲花高高悬在半空,迎风轻轻晃动。魏无羡一眼相中,抬步往这家莲花灯铺子走去。
“心无二用。射成语一句。”伙计为魏无羡随机取下一盏花灯,魏无羡看着谜条念道,“这个简单,无二只有一,岂不是一心一意?”“恭喜小公子,猜对了。”伙计把谜条揭下亮出背后的谜底,正是一心一意。蓝忘机也取下了一盏花灯,只见那谜条上写着“除夕守岁。射论语一句”。魏无羡道:“这张可比我那难多了。”
“《论语·卫灵公》中有言‘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此谜谜底为终夜不寝。”蓝忘机淡声道。“小公子可真聪慧,这盏也猜对了。”伙计把两盏灯送给魏无羡和蓝忘机,然后热心提议道,“二位公子不如写个心愿,可将花灯投入河中祈愿。本店提供纸笔。”魏无羡欣然同意,蓝魏二人便进店写了纸条各自放好进花灯里,出门去河边放灯。
城内河水宁静,莲瓣花灯悠悠飘在水面,却不急着走远。魏无羡伸手撩起河水向外泼,他的那盏莲灯便打了好几个转,磨磨蹭蹭地顺着水流往前挪了一些,却没有飘远。蓝忘机道:“顺其自然。”魏无羡应了一声,收手,转头问他:“蓝湛,你许了什么愿?”蓝忘机蹲在身边看着缓缓前行的花灯,摇了摇头道:“秘密。”
“啧啧啧,蓝湛,你还有小秘密啊。说,是不是偷偷许的意中人会喜欢你?看上谁家小姑娘了?”魏无羡轻声道,“悄悄告诉我是谁呗,你也快到能嫁娶的年纪了,有点这种心思正常,别羞。”蓝忘机却避而不答,死守住话头。“那,我拿我的心愿和你交换?”魏无羡道。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眼睛,问他道:“你相信许下的愿望会成真吗?”魏无羡也看着蓝忘机的眼睛。那双眼颜色浅淡,平日里冷漠非常,而今却映着长街的灯火,透出琉璃般的光彩。“我希望祈愿会成真。一般人都希望祈愿能成真。”魏无羡答。
忽而一缕细风拂过,两盏花灯里的纸条轻飘飘地飞起,又轻飘飘地落在河面上。纸张吸饱了河水,也晕开了墨迹,祈愿的小纸条缓缓地潜入河底。但就是那一刹,也足以让人看清上面的字了。其一云:魏婴一辈子留在云深不知处。其二云:身旁之人,望其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