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短发女孩
那声音是从一个巴掌大的厚金属牌中发出的。赵云拾起金属牌,用短刀撬开,里面有一台微型摄象机和一个小型扬声器。原来那说话的声音是从小型扬声器中传出来的。这说话的人通过微型摄象机,可以看到赵云的一举一动。
赵云来到卧室,打开灯,那个叫林晓梅的女孩子仰躺在床上,堵在她嘴里的毛巾落在了地上,脖子上皮肉绽开,鲜血淋漓,喉咙已经给狼犬咬断了。赵云抬起她的左手,上面也没有红痣。就在这时,赵云听到金属牌中发出嘀嘀的声音。他打开房门,向楼下奔跑而去,刚跑到下面一层楼梯,火光一闪,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林晓梅的房间中响了起来,震得楼梯摇摇晃晃。赵云的判断没有错,那金属牌中藏着炸弹,刚才嘀嘀响的声音就是炸弹的计时器在倒计时引爆。他刚跑出住宅楼,几盏雪白的车灯一起向他照了过来,枪栓拉动的声音响成一片,一个高音喇叭中喊着:“我们是中国武装警察,我们是中国武装警察,立即缴械投降,否则格杀无论!否则格杀无论!”赵云快捷的向右跑动,那儿有一堵两米高的围墙,枪声响了起来,子弹有的在他身边呼啸而过,有的打在他脚下的地上。赵云跑到围墙前面,没有停下脚步,左脚踩在墙上,右脚又跟着踩了上去,手在墙上一按,凌空翻过院墙,落在外面的巷道上。
一只56式自动步枪抵在赵云的后腰上,一个男子高声说:“举起手来!动就打死你!”赵云举起双手,慢慢转过身来,一辆警车停在他身后,两名戴着防弹钢盔的特警端着56式自动步枪对着他。一名特警从皮带上取出手铐,走到赵云身前,要铐上他,赵云抓住他的枪管,一个提膝撞在他小腹上,哒哒哒,三发子弹向天上射去。跟着赵云一个肘拳打在另一个特警胸口,把他也打晕了过去。赵云拿起一只56式自动步枪,从两名武警身上取出二十个弹匣,坐上警车,驶出了巷子。
两辆警车鸣着警笛,从他后面追了上来。赵云狠踩油门,汽车发疯一般的驶了出去。
两辆警车加快速度,紧紧咬住他不放。四名特警从车窗中伸出79式轻型冲锋枪,向他射击。赵云伏低身子,让汽车呈S形在街道上奔驰。子弹击碎了车窗玻璃,在他头上呼啸作响。汽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对面三辆警车鸣着警笛,向他驶了过来。赵云向左一拐,驶入了另一条街道,五辆警车在他身后紧紧跟随。这时,已来到武汉长江大桥上。桥头上停着两辆警车,迎面向赵云开来。赵云一踩油门,汽车沿着两辆警车中间硬挤了过去。一阵巨响过后,赵云所乘警车的四扇门都跌落在地,呛啷啷在地上磨出一溜耀眼的火花。一辆警车因车速太快,控制不住方向,和后面追来的一辆警车撞在一起。
赵云的汽车开到长江大桥中部,前面十多辆警车一字形排开,堵住了整个路面,后边五辆警车上枪声不停,火舌狂喷,向他驶了过来。赵云右手举起56式自动步枪,瞄准了后面警车上的司机。正想开枪,有些不忍心,又放下了枪。他右手一打方向盘,警车对着桥栏杆直撞过去,轰隆一声巨响,警车撞破了桥栏杆,从数百米的高空直向黑幽幽的江面坠去。
不知昏睡了多长时间,赵云像是在一个奇异的梦中驰骋。他骑着一匹通体雪洁的白马,手持一柄银光闪闪的长枪,白袍白盔,英勇非凡。四周狼烟缭绕,喊杀声震天惊地,犹如浪潮般的敌人一波波向他涌来。他们手中持着各种各样的兵刃,刀戟如云,枪矛似林,从四周一起向他攒刺过来。赵云手中的长枪舞动如轮,架档,横掠,回刺。只见耀眼的白色光芒裹住他的身子与马匹。一排排的敌人在枪下扑倒于地,后面又是一排排的敌人潮水般涌过来。鲜血在空中四射飞舞,犹如一朵朵盛开的梅花,被风吹散空际,看上去妖异而美丽。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向左右分开。一个雄壮如铁塔的汉子坐在一匹高大的黄骠马上,手中一柄门板大小的巨型长刀,刀背上挂着九个碗口大小的铁环。那汉子一抖手中的长刀,铁环相互撞击,当啷啷响个不停,他声如巨雷,大叫着:“赵云,你的死期到了!”大刀带起如山的劲风,刀尖幻出丈许长碧蓝的森寒刀芒,当头向赵云砍去。赵云手中长枪一横,架在头顶,森寒的刀芒过处,枪断,森寒的刀芒再过处,赵云的身子已从中分为两段……
赵云“啊”的一声大叫,从噩梦中醒了过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席梦思软床上,身上盖着白底兰花的丝绵被。这个房间只有十多个平方米,一张床占去了一小半地方,另一边放着电视机冰箱和音响。一个短发女孩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小腿,下巴支在膝盖上,正在看电视。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浅绿色T恤。听到他醒了,女孩转过头,笑嘻嘻地说:“你终于醒了。”赵云问:“这是哪儿?”那女孩站起身,从电视机旁的小冰箱中拿出一瓶鲜橙多,扔在赵云胸前,笑着说:“这是我家嘛。”
赵云抬起左手,想拿起鲜橙多,肩膀上一阵锥心的刺痛,这才想起自己的锁骨已经给狼犬咬断了,他用右手拿起鲜橙多,连喝了几口,这才感觉浑身舒服了一点。短发女孩又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看着赵云喝果汁。看了一会,她忽然说:“你怎么这么厉害?这么多杀手都杀不死你?”赵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短发女孩说:“你干嘛不说话?板着个脸?”赵云说:“你知道是我杀死了他们,还留我在你家中?”短发女孩笑了起来:“我看你是个帅GG,长得又英挺又神气,心里就喜欢上你了,才不管你杀了多少人。”她调小电视机的音量,打开了CD机。音箱里立即响起刀郎的歌曲《冲动的惩罚》。
她跟着哼了几句,才说:“我喜欢这种沧桑悲凉,也欣赏这种有经历的男人,你就是这样的男人。所以我才把你从江边救到我家里。”赵云说:“是你救了我?”短发女孩笑眯眯地说:“是啊。我跳完健美操,骑着脚踏车回来,见你在江边的小路上昏迷不醒,浑身都是血。”她指指脚边的6式自动步枪和摆在地板上的弹匣:“看到这枪在你身边,就知道‘6·20’案件中的杀人者就是你。”她又看着赵云说:“我知道那几个女孩子一定不是你杀的,你是保护她们。”赵云浑身一震,问:“你怎么知道的?”
短发女孩跟着CD机唱了几句,又喝了几口可乐,才说:“直觉,我凭直觉就知道你不是坏人。”赵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点了点头,说:“我是要保护她们。”短发女孩撇了撇嘴,说:“林晓梅这名字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去保护她们?”说道这里,她忽然郁闷起来,一副失落的样子:“要是有很多坏人来杀我,然后你来保护我,咱们和他们血战一场,杀得天昏地暗,那才真叫刺激好玩。”
她随着音乐,做了几个舞蹈动作,来回扭动着牛仔裙下健康浑圆的双腿,扭了一会儿,她停了下来,转头对赵云说:“你还别说,前段时间我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一个白铠白盔的将军,骑着一匹神骏非凡的白马,拿着一根闪闪发光的银枪,我坐在他身前,四周都是敌人,我们就这样敌阵之中杀进杀出,现在想想,真的是好过瘾。”
赵云听她说到梦中有一个白铠白盔的将军,居然和自己刚才做的梦一样。他正在奇怪,短发女孩抬起手臂,拂了拂鬓边的散发,左手腕上一颗红红的痣,恰好如绿豆大小。赵云一跃跳下床,抓住了她的手臂,声音中有控制不住的激动:“你叫什么名字?”
短发女孩吃了一惊,脸上红了一下,转过头去,不敢面对赵云,她说:“你这成什么样子?”赵云这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赤身裸体地站在她面前。他胸口和肩膀上的血迹已擦拭得干干净净。想来是他昏迷的时候,短发女孩脱光了他的衣服,把他身上的血迹污垢都擦掉了。赵云脸上也是一红,慌忙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短发女孩指指床边小几上的一套衣服,说:“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你去洗个澡,然后换上吧。”她说这话时,仍是背对着赵云,生怕再次见到了他赤身露体的样子。赵云捧起衣服,来到卫生间,打开了淋浴,用滚烫的热水冲洗身上。胸口与肩胛被狼犬抓伤咬伤的地方一接触热水,痛得浑身直打颤,几乎快要晕了过去。就在这时,他丹田中一暖,一股滚烫的热流如岩浆般涌向全身各处。那股热流在他胸口和肩胛的伤口一过,先前痛彻肺腑的感觉立刻消失不见了。一股淡淡的红光从他肌肤上散发出来,渐渐地红光越来越浓,颜色也越来越深,先是淡红色,然后是赤红色,最后成了火一般的炽白色。这炽热的白色笼罩在小小的浴室中,蒸烤的水气嗤嗤作响。猛的他身上各处伤口同时一麻,折断的锁骨,被狼犬爪子抓伤的胸口,子弹打伤的肩胛骨,手背上被玻璃刺伤的地方,同时霍霍的跳动了几下,然后那滚烫炽热的洪流和他全身的肌肉融为一体,慢慢地消失不见了。他只觉着浑身精力充溢,好象有使不完的力量聚集在他身上。低头看看他胸口与小腹的伤口,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色疤痕。身手摸摸被咬伤的肩膀,伤口也不见了,他抬起手臂,上下左右动了动,没有丝毫的疼痛感,折断的锁骨也已经恢复如常。看来刚才那从丹田中滚烫的热流就是那神秘声音所说的“三味真火”。
穿好短发女孩给他准备的白T恤白西裤,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觉着自己比以前强大了许多。出了浴室,那女孩抱着腿坐在地板上,歪着头,在看武汉市一套电视台里的新闻。画面上播放的是第四个林晓梅被炸弹炸过后的住宅。听到他从浴室中出来了,短发女孩转过头,指指电视机里狼籍凌乱的住宅,好奇地问:“警方从这里找到一个男人和林晓梅的尸体,还有一只狼狗的尸体碎块。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啊?”
赵云用左手习惯性地掸了掸衣袖,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短发女孩看到她用左手掸衣袖,动作自然流畅,丝毫没有受过伤的样子,惊奇地叫了起来:“你肩膀上的伤好了?”赵云向她微微一笑。她有些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拉开赵云T恤的领口,肩膀上的肌肉光滑平整。她呆了一会,忽然高兴地叫起来:“OH,MY GOD 。你不是人,你太神奇了!”她欣喜之下,扑过来抱住了赵云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赵云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亲吻,顿时心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由得面红耳赤,手倾无措。短发女孩亲了他一下,自己也有些害羞,松开手退到一旁站着。两个人默默地站着,好久都不说一句话。
过了好久,短发女孩才低声说:“我叫林小一,是安徽人,爸妈都去世了,我大学毕业后,就在武汉一家广告公司做美术设计。你呢,你叫什么?是哪儿的人?”赵云听她不叫林晓梅,微微有些失望,想了一会,才慢慢地说:“我?我叫赵云,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儿的人。”床头的小几上放着一封信,赵云拿过来展开,上面几个遒劲的毛笔字:你叫赵云,要在武汉找到一个叫林晓梅的女子,才能知道自己是谁。
赵云说:“我在一个空旷的停车场醒来,身上穿着古代的破旧袍子,怀里就有这封信。我对自己的以前一无所知。”林小一撇撇嘴说:“林晓梅?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才知道你是谁?”赵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林小一又撇撇嘴,说:“林晓梅这名字有什么好?我以前也叫林晓梅,后来觉着这名字酸里酸气的,很难听,就改名了,林小一。一是一二三四的一,多有个性,多好听啊!”赵云听到她以前也叫林晓梅,大喜过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以前叫林晓梅?”林小一说:“是啊,我大学毕业时还叫林晓梅,后来到广告公司搞设计,就叫林小一了。”她又说:“你看你要找的林晓梅是不是我?”赵云又伸手掸了掸衣袖,沉思了一会,才说:“我不知道,要看剩下的三个林晓梅手腕上有没有红痣才能确定。”
电视中一个女记者正在采访武汉市公安局局长。女记者问:“凶犯杀了四个叫林晓梅的年轻女子,武汉市七百万人口,叫林晓梅的肯定不知四个人。不知公安机关对剩下叫林晓梅的女子采取了什么保护措施没有?”四十多岁的公安局长一脸精悍之色,他说:“‘6·20’案件是武汉市建国以来最大的持枪杀人案。公安机关配合武装部队已经在市内进行了戒严,凶手如果再次出现,一定会将之绳之以法。我们具体统计过,武汉市叫林晓梅的共七人,被杀害四人,余下三人名叫林晓梅的女子已集中到武汉市公安局,我们已派了一个特种部队保护这三个女子。”
看到这些,林小一说:“她们给秘密保护起来了,你找不到她们。”赵云笑了一笑,说:“我去公安局找她们。”林小一瞪大了眼睛,:“你去公安局找她们?那太危险了,警察认定你是凶手,一定会杀了你。”赵云沉默一会,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真正的林晓梅,知道到底是谁。”林小一向他扮了个鬼脸,又挤了挤眼睛,说:“好吧,你去。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能用得着。”她拉开床头小几上的抽屉,拿出假发、胡须和几个小瓶子,说:“我来帮你化化妆,保证谁也认不出你来。”
十分钟后,赵云已经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上唇一撇小胡子,一头长发,戴一个金丝眼睛,从外表上看上去,象一个落拓的艺术家,再也找不到从前那英挺剽悍的味道。化好了妆,林小一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红着脸说:“不管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反正我已离不开你了。”等了一会,她又说:“你去吧,记得一定要回来,我……我在这里等你。”赵云看到她真情流露,眼中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感到又是甜蜜又是酸楚。忽然间觉着世界原来竟然如此美好可爱。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娇小嫣红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赵云出了林小一的家,才发现她的住房就在江边,这是一排陈旧的平房。林小一送他来到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向武汉市公安局驶去。的士驶出了很远,赵云从后视镜中还看到林小一在路上不停地挥手。
来到公安局,日光西斜,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公安局的大门敞开,离很远可以看到办公室楼的大门前立着四个荷枪实弹的武警。赵云走到楼前时,一名武警向他敬了个礼,然后盘问他进办公室楼有什么事情。赵云说他来找他的弟弟,他弟弟叫赵刚,在公安局工作。公安局中人员众多,那武警哪里能记得住所有工作人员的姓名,见赵云一副儒雅斯文的样子,丝毫不起疑心,挥了挥手,让他进去了。
一楼的大厅里挂着一张楼房地形示意图,赵云从上面找到了行侦科的位置,乘着电梯,来到了二楼。行侦科位于二楼的最里面,办公室的门开着,两名警员正坐在写字台边工作。赵云伸手在开着的门上敲了敲。一名年轻警员回过头,说:“请进。”赵云进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他故意压低声音说:“我来汇报一些关于‘6·20’案件杀人者的线索。”两名警员见他进屋就关上了房门,本来脸上都露出了警觉的神情,听他如此一说,神情顿时缓和下来。
那名四十多岁的警员指了指写字台对面的一张椅子,让赵云坐下来。年轻的警员用一个纸杯倒了一杯纯净水,放在了桌上,说:“先喝口水,有什么情况慢慢说。”赵云右掌闪电般劈出,掌缘正砍在年轻警员脖颈处的颈动脉上,年轻警员哼了一声,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赵云手一伸,拔出了年轻警员腰间的手枪,对准中年警员的额头:“不要动,动我就打死你。”
那名警员的手刚摸到枪套,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只好慢慢举起了双手,他说:“你逃不出去,这儿到处都是警察。不如溺点自首,政府网开一面,对你从轻处理。”赵云走过去,拨出他的枪,插在自己皮带上,问:“三个叫林晓梅的女子关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找她们。”那中年警员说:“你还是投降自首吧,我叫柯子路,行侦科科长,如果你表现良好,我在法庭上可以为你作证。让政府对你从宽处理。”赵云把冰冷的枪口抵在他两唇之间,冷冷地说:“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柯子路哈哈一笑:“我做行侦科长二十多年,多么凶狠的犯罪分子没见过?从来就没怕过死。你开枪吧,枪一响,外面的二三百名警员会立即赶来,你也只有死路一条。”赵云哼了一声,将他一百多斤的身子一把提了起来,挟在左肋下,开了房门,来到走廊上,先向天开了一枪,然后用枪抵在柯子路的脑门上。各办公室的警察听到走廊上有枪声,都跑了出来,看到行侦科长被人挟在肋下,用枪抵在头上,先是一阵惊愕,然后纷纷拨出手枪,对准赵云。
赵云高声说:“快说出林晓梅都让你们关在了什么地方?要不然我一枪崩了他。”一个上唇刚长出微微绒毛的年轻警员对柯子路向来尊敬,见他有生命危险,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林晓梅都在五楼机要科中,你快放了柯科长。”柯子路气的眼都红了,怒喝着说:“为什么要说出来?我们要保护她们!而不是害她们!!”年轻警员这才发现自己口不择言,慌忙中泄露了机密,嚓的一声,拉动枪栓,对准了赵云的头,叫着说:“快放下他,要不我一枪打死你。”
赵云没有理他,挟着柯子路向前走去。这时,他身前身后的走廊上都挤满了警察。他向前走一步,身前的警察就向后退一步,身后的警察就向前跟一步。赵云就这样一步一步从楼梯上来到五楼。五楼楼梯口四名手持79式轻型冲锋枪的特警见到这个情况,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十多名警员慢慢向后退去。
赵云找到机要科,一脚踹开了房门,屋内传出几个年轻女子尖利的叫声。赵云挟着柯子路进了房间,四名特警和十多名警员也跟着涌进房间。房间右侧的沙发前惊慌失措地站着三个年轻女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一起看着赵云。赵云说:“你们三个都叫林晓梅?”两个女子点了点头,另一个女子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拼命点头。赵云说:“把左手都举起来给我看。”三个林晓梅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战战兢兢地举起左手。赵云一一看过去,三个林晓梅没有一个手腕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
一个声音在赵云身后响了起来:“你挟持柯子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们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赵云转过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门口,身着浅蓝色的警服,一脸精悍的神色,正是电视台记者采访的公安局长。他又说:“我是公安局局长朱天彬,是这儿的主要负责人。”赵云说:“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想知道自己是谁。”朱局长一愣,不明白他说些什么。朱局长严肃起来:“如果你对这三个林晓梅构成威胁,我将下令属下开枪歼灭你。”赵云说:“我是来保护她们的,当然不会伤害她们。”朱局长又是一怔,问:“那死去的二十多人不是你杀的?”赵云说:“四个林晓梅不是我杀的,龙达的二十多个手下是我杀的。你派一辆车在公安局门口,我到了安全地带,自然会放了柯子路。”朱天彬低下头去,考虑了一会,见赵挟持着柯子路,如若冒险开枪杀他,只怕柯子路有性命之忧。最后他抬头说:“好,但你必须保证不能伤害柯科长。”赵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