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命题许久。
看到这句诗词的第一时间,脑海里竟然想到的是另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你一定在笑离题万里对不对?你一定不会相信,大概有二十几年前,在一个暮色四合的傍晚,在一个诗意的黄昏,我画了一副名叫《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水彩画,我要把他送给我喜欢的男生,作为毕业的礼物。
那天没有下雨,我没有箬笠,没有蓑衣,是彼时的初夏,我坐在没有成荫的柳树下,认真的画一副画。我喜欢这个男孩子很久,久到似乎整个中学,他知道我喜欢他,似乎他也喜欢我,我们每天都不约而同的早早到学校里,他是班长,拿着班级的钥匙,他开了门,站在门口,等我过来,帮我推开,先我一步进去,啪地划亮一根火柴。然后,我们俩个人对坐在一根蜡烛前,读书,或者说,读着书,心里满是他。
没有说过喜欢和爱,没有拉过手,很少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就要毕业班了。那天早上,我们像往常一样来得早,但天已经亮了,初夏的天,不再需要点蜡烛,他给我一本书,是一本语文辅导资料,他对我说,送给你,反正我不愿意做这个。 在书里,有一张纸条,他说,周五放学后,小河边,边远。
是,那个男孩,叫边远。
这是约会吧,告别约会。那时候班里的男生女生都有引起异动,平时里都有所顾忌,那些天里,因为要离开 ,老师也并不再多说,纸条,照片,下晚自习后的拉手。
我下课后没有走,我想,我要送他一个礼物。在以后他每当看到那个礼物,就能想到我。我想画什么,画个他的肖像,试了试,画得并不像,我画画是自己学的,画山画水画小花,但画人就差强人意了。那天翻了翻他送给我的书,上面有几句词,是考试题目,具体考什么已然忘记,答案里有上面标题里的这一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还有我刚才提到的这一句,叫做“春江水暖鸭先知”。
我觉得这些句子都特别美,有画面感,我们是中原,像上面描写箬笠和蓑衣,北方是少有了,那种意境和淡然的美,那个年纪还不能体会;但当时却忽然想到要画两只鸭子,画一江春水,因为这个比较简单啊,符合我的水平。
然后,那个傍晚,在小河边就出现了一个画画的女孩子,从傍晚画到天黑,蚊子叮了满腿的包。第二天晚上,我换上我认为最漂亮的衣服,我准备去约会,然后送那副画给他。两只小鸭子,在我眼里有隐寓的,我想他能明白我的心意。
第二天,周五放学时,下起了雨,不是斜风细雨,是大雨。很大的雨,快放学的时候,我去办公室送作业,临走的时候,前面桌的小可正在擦黑板,说要借我的那本新的语文辅导书晚上看看。我知道是说边远送我那本,当时我惦记着下大的雨和要约的会,就顺手把书拿过来,丢在了前面小可的桌子上。
几分钟后,我看到小可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涨红了脸。我想说什么,却看到小可迅速地收拾好书包。
我想,可能是我丢书的时候,纸条落在桌上,纸条有署名,前面却没有写我的名字。我和小可是很好的 朋友,我不能过去说,小可,那是边远给我写的纸条。能看得出,小可眼里有光一一她应该也是喜欢着那个帅气有些个性的男孩子吧。我抬头看到边远,眼神冷冷的看着我。我想,他一定是误会了我,把他的纸条恶作剧的给了别的女孩儿。
我不知道小可在大雨里是不是去了小河边,但我知道,边远生我的气了。从第二天起,他一直没有提早来开教室的门,见我更是什么也不多说。我想解释。想送给他我画的那副大作。想给他说我多么想和他开启人生里的第一次约会。
再后来,边远去了城里,参加一个辅导学校的临考突击班。我的那个鸭子图,后来被值日的同学泼湿了水,我狠了狠心,丢掉了。
很多年过去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水暖的事情,一个小鸭子知道,另一个,不知道。青春年少里,多少故事,是误读和错过,或者说,从来都是没有成形的故事,雏形简单的美。
抱歉,我写了一个简单的情节,我写了一段跑题的故事。
如果可以,我会写一个斜风细雨里的青春故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故事,可能,绿蓑衣里的独钓,让你在美的意境里,会有些许的小情绪吧?
无论如何,有情绪,总是好的,好过,无风无波,没有爱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