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在《西西弗斯神话》一开篇便提到,“真正的哲学问题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否自杀。 ”虽然他强调这个问题应该归类给哲学,但是我总觉得这等豪迈与干脆总归是个诗人的行径。
几年以来我也总觉得自己该是个诗人,买醉新丰镇,系马垂柳边,登上了几层高楼,就一写离愁,时不时还瞎谈一谈生命里的意外,显然也算个笔力不够但思想已然窥得丝毫真意的诗人。
后来我不傻了,如果再来一次,再将破碎得干脆的浪漫与不经波澜而圆满的平庸同时摆在我的面前,我犹豫三秒之后,一定会丢下那些“酸腐”诗文,走下朗诵的高台,赶赴平庸的围观现场。
不过,时间终究是条单行道,还偏偏驾着的是辆永动机,只要向前走了,就回不了头。我终究没有再多一丝一毫选择。
会呼号,会呐喊,会声嘶力竭,那终究只是从前了。再会被一部电影打败,一段文字击溃,到头来也会在审美疲劳中,器官都学会妥协了。
有人说:再听不到心灵深处的触动,是很可悲的。分开的那一刻,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哭的原因自是毋庸赘言,喜悦的是因为一想,谁也不曾被时间宽恕,不是吗?
昨天向晚的时候,我空间动态悄悄更新,丢掉了我被逼着喜欢的烟,我说:犹如海边的城堡,是送给潮汐的礼物。
用沙子做的,一定会被水卷进大海。这时候我想论说另外两句话,一句话是:诗人会为大海放弃一切。另一句话是:一个人的回忆就是一座沙城。这难道就是诗人该有的悲剧?因为敏感而去热爱,因为热爱而记忆弥深,回忆化成沙子淹没了人,然后被卷入潮汐。
有人歌颂着爱情,我也歌颂着爱情。
爱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赌,押上你的时间精力和一颗真心,想要她看你一眼,再一眼。你押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舍不得收手,有的人赢得衣钵满盆,有的人输得分文不剩。别说你不求回报,上了赌桌的人,没有一个想空着口袋走。
然后,哭喊着从一个梦境度入另一个梦境,是每个人必将经历的妄想。
反正无愧于心,自己错了九分也好,你对了十分也罢。我都把它们安放在烟酒里了,伤肺伤胃,趁着一个夜晚一并灌下去,还会疲惫不堪,不过幸好,不伤心了。
有些东西一开始唱的就是曲终人散,因为年少,我们总不自知,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总归要你得意的,会令你迷失,总归要你欢笑的,会令你痛哭。
我敢断言的说,甚至我愿意为这句话打五毛钱的赌,因为年少就是这样。
敢于谈及后来又是年少令人羡慕的,不过后来真的抵达之后,才会发现令人羡慕,大多也是心灵捏造的。
后来发现凉白开喝下去更干净,这是小时候想象不到的;半夜写出来的文字也挺有味道,这是欢歌的夜晚所理解不来的;清晨的那碗粥暖胃舒服,痛极后孤立无援的想法更成熟,不过没有失去后深夜饮酒的悲怆,能明白一路拥有一路失去吗?
有个人说,愿你执迷不悟的时候少受点伤,愿你幡然悔悟的时候物是人是。还有个人说,趁记忆还能将过往完整拼凑,趁时光还没有吞噬彼此间的思恋,都认为还有未来,去见你相见的人吧。可是在说出但是之前,所有的话都不作数,可是哪些分开后的情话,有比那句“原来你也在这里呀”更美的吗?
失去一个人就像哪些想起过却没有被纸笔记下来的灵感,美好,遗憾,甚至说是因为遗憾而美好。有些人甚至是当事人都觉得你没有把这一切重视,可他们不知道,丢失的可能是一首洛阳纸贵的诗呀,而洛阳纸贵,是你毕生追求的梦想啊。
为了这些梦想忍受的孤独,也罢,做不得数。
——苦苦追求的意义反而没有,追求的本身反而成为了意义。
走不进生命,也走不进灵魂。
仅仅因为某个人是一个诗人。
所有的艺术最终的目的只是哲学,那有没有人能回答一下,那唯一的哲学问题——可否自杀呢?
这真的是一个诗人的行径呀!
八月的苦痛决堤,九月刚刚抵达。
马尔克斯说,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没洗的桃子,到下个夏天又算得了什么,没写完的故事,没有灵感说给谁听算借口。
不过哪个月逝去也都算不得什么呀,春秋更替,就像人来人往。
我爱的一首诗: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又何苦见你。
鹿踏雾而来,鲸随浪而起,你没回头又怎知我没来?
爱与时间的战役,爱一定被打败。
那谢幕后怎么样都好,九月来了,最后的故事也算终于讲完。
胡言乱语,满纸荒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