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整军休息时,李钰在营帐里拿出了重行行悄悄递给他的信封:“学生李钰亲启,我虽不知你们在执行何等计划,但也能猜出二三,深知建功立业是你一生的愿景,但无论为了何种目的,卑劣之事不可做,再大的施压有为师在朝前替你周旋,我以师长之名请求你,万望能给欧阳家寻一条生路。”
李钰悬着这么多天的心终于落下了,他又岂愿意行这不耻之事,日后还会被太子握住把柄,受他摆弄。
到烛火前将信件烧毁,看到重行行的手帕,上面描写着: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李钰会心一笑,想着今日重行行的装扮,他还从未见过她那么好看的样子,重行行不是娇惯着长大,自幼她倒是更像个姐姐似的,处处护着李钰,陪他长大。
他想起她们第一次在宫中遇见,重相当时还是一个普通的客卿,牵着年幼的重行行进宫觐见圣上,在来的路上遇见一群小孩在打闹,似乎是在欺负一个小男孩,她便和重相说让他一个人去,她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玩。
待重相走后,她便一掌将骑在那个小男孩身上的人推倒在地,扶他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尘土。
“哪来的宫女,我乃太子,你敢推我?”说着便要扬手打她。
不料重行行自幼便有些防身的功夫,很轻松的就躲过去害的太子扑倒在地,“唉,这我可没有碰你啊,自己摔倒的噢,以后走路长眼啊!”
太子见势不讨好,刚从书院放学只有书童又没有随从,便扬言着日后再教训她就跑走了。
小男孩很是害怕:“这下你可糟了,太子睚眦必报,你快快离宫吧。”
嘴里还嘟囔着,“我已经尽力的躲着他了,什么都顺着他,为什么还是要打我,呜呜呜。”
“别怕,小弟弟,你要记住,只有实力才能让人畏惧,而不是一味的躲避和忍让。”重行行逝去小男孩脸上的泪水,安慰道。
是啊,她当时并不知自己的父亲会位列丞相,毅然挺身而出,得知那是太子也丝毫不惧,多少群主公主还有王侯贵子们路过看到都不来想帮,甚至还有的帮着太子一起欺负他,那时重行行心里的清澈善良,让李钰铭记于心,时刻不忘,只是这样明朗的姑娘,又叫满是怨恨的自己何来相配,太子想笼络重相,多番求娶不得善果,他终究还是怕了,怕得罪太子,亦怕这样卑微的自己给不了重行行想要的生活。
多年后他才知道,重行行想要的不过是他平安健康,用自己的开朗和洒脱,能够抚平他内心的悲愤和伤痛,然后学会宽以待人,而重行行想要过的生活,一直是那淡水田园,像从前和爹爹一起过的那般闲云野鹤的生活,就算很苦,但和心爱的人相守相伴,便是重行行想要过的日子。
只是欧阳已经志在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