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公子无期躺在床上想东想西的时候,肖寒浅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此时正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在门外的院落里片刻不停地“呼喝哈嘿”,直吵得他恨不得削了自己的耳朵。
终于,唾面自干如肖寒浅也忍不了了,他一掀被子,披衣跃起,冲出门去大喊道:“我的好师兄啊!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不用睡觉的吗?大半夜的耍大刀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叫师父来打断你的腿!”
“哦,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出去找吃食便是,不扰你清梦了。”身形硕长的精壮男子满不在乎地答道,也不给个正脸地径直推门上街去了。
“这......‘”师兄就这么扛着一把长刀走上了凌晨的永宁的街头,据说还要去吃东西,这使得肖寒浅开始怀疑自己和他是不是生活在一座城里。
不过天已经快亮了,还是睡觉要紧。
回味着方才下肚的羊汤的鲜肥滋味,陈没忍不住抹了抹嘴,但相比于美食还有更让他快意的事,那就是他手提一把十五斤重的长刀在永宁街头横行了数个时辰,竟没人敢来管他。
尽管已被孟陵陈氏逐出家门,陈没仍是贵不可言的清华子弟,更何况这三年来的“马苑讲武”上,就没有一个和他同辈者能在四十招后还站得住的,要知道,那些被他砍翻的人里,不乏像沈归痕这样的顶尖高手。
所以他自然可以肆意妄为。甚至持械擅闯空明教的重地,比如素女洛天孙的府邸。
其实陈没也不是奔着洛天孙来的,而是一路乱逛,无意间来到了这里,但不论有心无意,这已是格杀勿论的死罪,然而陈没并无惧意,因为哪怕是几百军兵一拥而上,也只不过是来给他舒活筋骨的。
现在的素女观门口只有一个护卫,怀抱单刀,未著甲胄,于陈没来说与尘沙无异。所以他便大摇大摆地从素女观门前走了过去。
谁知那护卫开口了,竟是个清脆的女声:“此乃空教禁地,请阁下自重!”陈没听得此言,剑眉一拧:“老子去哪里,也是你能管得着的?”
正欲接着破口大骂,陈没却突然收声了,因为素女观前的夜突然森冷了起来,冷得彻骨,那是决绝的杀意冲天而起又从天而降,搅乱了宁静的夜。
:“有意思。”陈没低语道,如虎的低吼,君临百兽的威压,朝着那名女子扑去。
如电闪黑天,雷鸣静夜,一道凌厉的刀光斩开陈没的试探,飞向他的中门。陈没惊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果断的出手,这一刀已不是“快”能形容的了,仿佛那位出刀者的一生都在为这一刀的挥出而等待,所以当机会来临,这一刀才会显得如此地不假思索。
但陈没同样也是兴奋的,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让他看清自己的真容,那把被包裹在皮肉骨血下的,“万古之刀”。
不闪不避,任由对手的刀砍向自己的胸膛,战意如火的威烈天王(陈没从休陀氏的母亲处继承的爵位)双手持柄,自上而下地一记当头重斩!
交手的两人相距十步有余,却能以破空气劲对攻,如此的修为,当世已罕有其匹。
天将明,刃相交,赤虎与雪蝶就这样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