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曾外祖母
昏黃的光填满小屋
老人躺在木床酣睡
轻微的鼾声冲散夜的诡色
一支笔得以写到卷终
(二)外祖父
夜染上风寒 阴沉着脸
伟岸的身影同样令人惶恐
那双宽厚的手掌
却溫暖了一颗稚嫩的心灵
(三)外祖母
黎明在闹钟之鳶醒来
屋顶二十五根竹竿数遍
方便面混着蛋花香吻向鼻尖
赖床声终于还早晨于安宁
(四)舅舅
焊枪在锡上勾勒着图案
仙黛瑞拉再次被眼睛抛弃
带着锡味的纸币跳出钱夹
黏牙糖累坏最后一颗乳牙
关于这首诗,我想对一些内容做些解释,以免让人觉得其过于突兀。这首诗分为四组,每一组都讲述了我的童年生活和童年生活里重要的亲人。
一:曾外祖母 小时候我和曾外祖母住在一间屋子里。那时贪玩,一到放学就找小伙伴做游戏,等吃过晚饭,天黑时才开着灯写作业。曾外祖母上了年纪,习惯早睡。是以每到我写作业之时,她就已经在睡梦中了。夜晚总是非常安静,对还是小孩子的我来说,简直可怕。往往我都忍着倦意与恐惧写完作业,而这其中让我感到安慰的莫过于昏黄的灯光和曾外祖母的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二:外祖父 外祖父对童年的我来说实在是个可怕的人。他对我总是很严厉,尤其在我犯错的时候。他甚至会钻进我梦里打我,让我哭着醒来。可是有一件事,让我至今觉得温暖万分。那一天外祖父带着我走夜路,天很冷,夜很黑,我又冷又怕,小心翼翼地走着,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和外祖父走在一起,而外祖父却把手伸向我,用少有的温和地语气跟我说:“是不是冷了?来,我牵着你走。”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
三:外祖母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和外祖母住在一起的。每天早上我都会醒得很早,然后催外祖母起床做饭。那时房子还是普通的瓦房,房顶有一排竹竿做梁。外祖母有头晕的毛病,每次起床不能太急,为了拖延时间,她常常让我数房顶的竹竿一共有多少根,来来回回数上几遍,她也就起床了。而我呢,等外祖母做的饭香飘进屋里才带着馋意起床。
四:舅舅 对我来说,很长一段时间舅舅都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舅舅会修电视,他家里总是飘着一种锡味儿。我常常去舅舅家看电视,有时候会坐在他家的电脑前读童话故事。每每舅母不在,舅舅就会偷偷地给我一些钱。这个习惯持续了很多年。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舅舅还拿出钱给我,可我却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高高兴兴地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