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两张图片是去年在海南拍照的。“风吹草低见牛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令人向往的理想田园生活,这是历史农耕文明的诠释和解读。两张图片让我感触颇深,记起了童年时那远去的质朴乡村生活。
我的童年时光是跟着外婆在乡村生活长大,直到7周岁该上小学了才离开那里。有人说,怀念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那小村庄天蓝水清、民风淳朴,有着许多难以割舍的美好回忆…
姥姥家的东邻是村书记“大张”家,“大张”是退伍军人五十岁左右,身强体壮,浓眉大眼,脸部棱角分明,表情略显坚毅冷峻,说话大嗓门儿。
姥姥告诉我喊他为“大舅”,或许因为他是‘领导’的原因,我有些惧怕他,反而是他家那个“妗子”和孩子们(大张的老婆孩子),对我很好。
姥姥说村里一百多户人家对“大张”都很服气,他是公正真理的化身,村民发生纠纷和矛盾,大张嚷几声,基本就成了最终的判决,这就是“大张”德高望重之处。那时我常想,这或许和他高仓健式的像貌有关系吧。我们是三口之家,姥姥、二姨和我。我二姨就很佩服“大张”,说他为人正直善良,不贪不占。二姨是生产小队的副队长,庄稼活样样精通。
一百多户人家的小乡村,人少地多,通过关系“大张”引来了部队农场“落户乡村”。为乡村建和发展,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部队营房里,每周一次的难忘的那一场场露天电影,丰富了我的童年记忆。那些年芦苇是很值钱的,村里除去耕地还有部分苇地,另外村里还有牛羊养殖等副业可以创收。由于村里经济富裕,社员工分含金量高,其他村都很羡慕,年轻人不愁找媳妇。所有这些成绩,都离不开村书记“大张”的正确领导。我的记忆里,“大张”一直是村里的书记,几十年没有变过,既使是文攻武斗的动乱年月,也没有谁去造他的反。
姥姥家的西邻住着一位老奶奶,比姥姥岁数还大,外婆让我称呼她“大姥姥”。大姥姥很会讲故事,待我和蔼亲切,友善平等,不像外婆那样“家规严”。大姥姥的儿女们在大城市,所以她经常是一年里有几个月不在村里住,这样,她养的家禽家畜就由我和外婆来伺候了。“大姥姥”家的宅子分为前后院,后院子比外婆家的还大,围墙边葡萄架下是猪圈和鸡窝。不足2个月的猪崽儿饭量不算大 好对付,而每天去鸡窝掏鸡蛋是我很期待的事情(外婆家只有两只鸡产蛋,而“大姥姥”家每天能拾到4或5枚鸡蛋,这样一来我每天都可以吃到鸡蛋了。家里“紧俏物资”分配原则,姥姥优先、我第二、二姨第三)。大姥姥家后院墙外,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各种颜色的熟季花(又名蜀葵花),紧连接熟季花的就是一望无际的河边芦苇地,后院是开阔地,可以眺望远方…
村民邻里,大家互助互爱,真正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村里谁家娶媳妇办喜事了或者谁家盖新房子了,这都是小伙伴们最高兴的事情,因为大家都可以凑过去吃喜宴(可以分得两个馒头和一碗大锅菜)。村子坐落形态像一条船,东西二条路还算长一些,南北朝向的街不足一千米。因为村子小,我们这个年龄段的玩伴不足十个孩子。
我们这群孩子的“头领”叫‘二蛋’他大我二岁,二姨告诉我叫他小舅。无论我是下河捉鱼还是上树掏鸟,‘二蛋’小舅都会在一旁负责任的守护和指导着。有‘二蛋’罩着,我在孩子群里还是小有地位的。孩子群里的‘二把手’叫陈梦强,他身体壮实,弹弓也打得好。群里他是救援队长的角色,孩子们遇到困难和危险都是他冲在前头。群里的“第三把交椅”叫‘老婆’,他皮肤白、头发长、像个女生,所以大家称呼他‘老婆’。他爷爷是教书匠,所以‘老婆’见多识广,比其他孩子能算计心眼儿多,群里担任着‘军师’的角色。
有人说“孤房孩子傻,闹市出人精”,意思是较为封闭的农村孩子性格孤僻难成大器。我并不认可这种说法,我反而认为孩子的品德教育是根本,孩子成长环境越艰苦,更能磨练和培养出有用之才,所谓“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成功”。事实也是如此,当年我们那帮‘熊孩子’后来大家混得还不错。‘二蛋’小舅参军入伍多年以后升为团职干部,据说后来分配转业到乌鲁木齐某三甲医院担任书记;陈梦强三兄弟后来经营‘水产’业务,成为了市里纳税大户;而‘老婆’在县城有两个门脸,一个是自行车行另外一个是五金交电门市部,也成为了“小老板”。
乡村长大的孩子们不懂得什么职场套路和算计,从小耳濡目染,所受的教育和熏陶是‘正直无私,淳朴善良’。“爱国爱家,惩恶扬善”是这个村时代相传的乡规民约。村里供奉的刘守庙就能说明这个道理,村子里的“刘守真君庙”据说始建于明代,刘完素,字守真,号通玄处士。神医刘守真,“以济世为良、以愈疾为善”的治病救人精神,在这个小乡村得以发杨光大。
前几年我曾重访这个小乡村,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许多熟悉的民居院落已经成为了断壁残垣,不见了,那些有恩于我的乡亲父老,远去了,我童年记忆里的淳朴小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