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写给四十岁的我

时光匆匆,不经意间,没有来得及好好体会一下,人生已届不惑。曾经认为四十岁已是很大的年纪,感觉离自己真的好遥远。一直感觉自己青春年华,心里永远感觉是十八岁。


一直到今年春节以前,我还没有这种感触。在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我也没有感觉到。直到初一早上起床出去拜年,有乡亲问我今年多大了,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四十岁了。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三十不发,四十不富”,这些俗语一遍遍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似乎走到这里,人生像是到了一个坎一样。


上有老下有小,生活每天都是一出戏。女儿好像突然一下子长大了,曾经可爱的小娃娃,开始变得不喜欢与我们交流,自己拿着手机上网,周末的时候也更喜欢与同学出去玩。


我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失落,那些一说出去玩,孩子就兴奋的不行的岁月,似乎也已经离我而去。老人越来越需要陪伴,回老家次数少了,从老人的支言片语也能听到出希望多陪陪他们的期许。


我已经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而不是原来父母掌中的明珠,我是儿子、父亲、丈夫,这三个角色的综合。


人常说只给人做儿女,不给人做父母,这句话,我是深深得体会到其中的深义。女儿的叛逆,让我猝不及防,心力交瘁,有时感觉无计可施,无可耐何,只是在说了一遍又一遍的道理以后,面对无动于衷的孩子,还是一声长叹。


南唐后主李煜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真真的是我心境的写照。


1


一直到现在,我内心还是感觉自己好像是十八岁或者最多二十五岁,从来不会感觉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活到八十岁的话,已经走过了一半的旅程。


从来没有认真计算过爹娘的年龄,有人问我一下你父母多大年纪,我总要计算一下,但是爹娘对我的年龄却是记得很清楚。

就像现在的女儿,不会去想我的年龄一样,她只是沉浸在自己长成的烦恼当中,等她上了大学,又会在大学生活中去享受七彩的青春。


等着她毕业参加工作,亦或继续深造读书的时候,她依然是在自己的上升阶段,难以静下心来,细细地看看我这个父亲。我想要等到她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有一天想到,我已经老去。就像现在的我,慢慢开始意识到爹娘已经老去一样。


生命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不论多么想永葆青春,青春早已远去,不论多么想立在原地,但是时空会带着你一路前行,不论情愿还是不情愿。


曾经是自己是多么想快快长大,至于长大以后会怎么样,只有一个朦胧的认识,当时小小的我心里有一个目标就是要考上大学,考上大学我的人生就会改变。


我的确做到了,从一个乡村的小学、初中毕业以后,进入一所普通的县城的高中,一路不敢停歇,也不想停歇,因为有一个梦,并且是非常现实的梦在等着我,一旦上了大学,就是跳出了农门,我的人生终要变个样子。


童年的玩伴,有在做装修的,从事运输行业的,还有从事电商行业。娘她们编的工艺品,因为网络的兴起,村里的一些年轻人看到了商机,通过网络做起了生意,我们村现在是有名的某宝村。如果当年我和他们一样,在那条路上歇歇停停,可能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是当年千军万马冲刺高考的独木桥,我没有机会去停下来。


虽然年纪小,但是我心里似乎明白一个道理,考上大学前,我的人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路走下去。就像盖楼一样,地基已经打好,基础已经做好,楼就必须要盖好,不能出现一寸的差错。

我一路如履薄冰,约束着自己的情绪,中学的时候,我那敢有什么叛逆,我想叛逆只是对能够叛逆的孩子来说的。


如果一个人,除了你眼前这一条路以外,没有其他的选择,没有相对好的物质条件做为支撑,感觉朝不保夕,只能努力的时候,那里来的叛逆可言。


2


当年读书的时候,借宿在别人家里,吃着馒头啃着咸菜的时候,感觉苦吗,感觉难吗,真的是没有,就算我住在别人家牛棚隔壁的时候,依然没有感觉到,这些算苦算难吗。


那时最怕是什么呢,好像没有。那里心胸坦荡,无所畏惧,感觉自己能够应付得到面对的所有事情。现在想来,那只是对于相对单纯的学生生活,信息量相对少的生活,结构相对简单的生活,我感觉自己可以很好的应对,很好的做出判断。


但是当生活不再那么单纯,信息量不再那么少了以后,面对纷繁复杂的世界,曾经有一段,我深深的迷失。我感觉力不从心,难以应对。


一生务农的爹娘有的经验也是在乡村生活的经验,这种经验当拿来面对不同的城市生活时,就不再起作用。脱离了乡土的经验,无法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应对陌生的问题。


生命走到现在,就像那个在夏天的夜晚看星星的孩子一样,奶奶一遍遍的和我说,我找了好几天,就将北斗七星找全。


但是成人后的岁月里,没有了亲人的指引,只能靠自己去一点点的寻找。在寻找什么呢,就像小时候找北斗七星一样,就像小时候那个找糖果的孩子一样,在寻找人生的意义。


小的时候,娘拉着我的手从姥娘家往回走,走夜路的时候,“娘我害怕”,娘就将我抱在怀里,我把头藏在娘的勃颈处,感觉好温暖。


现在再也没有让我去躲藏的地方,而父母更多的是需要我的陪伴,孩子也已经在强烈挣扎着脱离我的保护。


3


我们只是生活在四维空间中的生物,只能按照既定的时空设定向前走,时空不给任何人倒退的机会。


宇宙洪荒,古人发明的这几个词,多么简单而又真切的表达了,人在苍茫的天地之间的渺小。


面对四十岁的时候,该有怎样的心情呢,感慨人生的短暂,叹息岁月的无情,后悔蹉跎的岁月。感伤总是强过了欢乐,如同生物学家的研究一样,笑不过是哭的异化,是由哭演变而来。


现在正值春花烂漫时,外面的各种花争奇斗艳,可否走出三十岁的泥泞以后,在四十岁的时候按着奶奶教我的方法,找到人生中的星座,在五十岁回头看时,感觉不负此生。


而不会像《都挺好》中苏大强总结的一生“胆小怕事,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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