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元光6年,也就是公元前129年,大汉马邑之谋失败后,匈奴又数次兴兵南下,大肆抢掠。对匈奴问题一直保持沉默的武帝刘彻终于决定亮出自己的獠牙,出战匈奴。经过仔细筹划,大汉军队分四路出击,四路的领军将领分别是骁骑将军李广、轻车将军公孙贺、车骑将军卫青,骑将军公孙敖。四人中,以李广年纪最大,资历也最老,他自十八岁起从军抗击匈奴,戎马倥偬,因为其箭术冠绝天下,匈奴人称其为飞将军李广。
四路军马约定同时异道出击,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公孙贺部没有遇到匈奴军,无功而返;公孙敖部遭遇匈奴军后吃了败仗,损失七千余众;飞将军李广一出雁门关即遭遇匈奴军主力,激战之下,汉军全军覆没,李广本人受伤被俘,在押送途中趁敌人不备夺马逃生;只有卫青一路取得了胜利。
大汉军法森严,李广因丧师之罪,被捕下狱,按照军法当处腰斩。但因为对匈奴用兵在即,朝廷亟需良将,武帝特诏准许李广用钱赎罪。飞将军李广交完罚金后即被贬为庶民。遭受人生最大挫折和失意的李广,意志消沉,终日借打猎喝酒派遣心中的烦闷。
有一天,李广照例带领随从进山打猎,兴致上来就误了回家的时辰,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汉代制度严禁夜行。李广一行抹黑回家,沿途守卫听说飞将军李广,无不破例放行。结果在途经霸陵时被霸陵尉胡丰喝止,李广的随从上前说道:“你可知这是前任骁骑将军李广。”胡丰不为所动,喝道:“大汉律令严禁夜行,即使是现任的将军,也不准通行,何况还是前任的将军?”下令吏卒扣押李广,让他停宿在霸陵亭。战场失意的李广本已心情郁郁,前任将军之类的言语更是让他激愤难平。这本是件小事,胡丰不过是依法行事,次日也释放了李广。然而当英雄落魄之时,他也就不再是英雄,李广在人生最低谷之时认定胡丰是在故意嘲弄他,心中怨恨不已,发誓将来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过了不久,匈奴再度骚扰边境,朝廷重新起用飞将军李广,任命他为右北平太守。李广特意请求带霸陵尉胡丰一起赴任。刘彻不了解两人之间的恩怨,准许胡丰随同李广前往。上任之后,李广寻衅将胡丰斩首,以报当时霸陵亭之辱。
后记:后来胡丰之子潜入右北平伺机刺杀李广,刺杀失败,死于李广卫士乱刀之下。元狩四年,漠北之战中,李广任前将军。因迷失道路,未能参战,愤愧自杀。李广之子李敢把父亲之死归咎于卫青的逼迫,打伤卫青。霍去病得知之后,愤愤不平,在甘泉宫狩猎之时暗箭射杀李敢,大抵如此了。
结束语: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飞将军李广之名威震匈奴,然终其一生未能在战场上一展抱负,留下了李广难封的遗憾。对于他来说,计杀嘲弄自己的胡丰不过是快意恩仇人生的一抹插曲。殊不知同时也杀死了秉公执法的霸陵尉,泯灭了公理和正义。人生就是这么真实,真实就是这么残酷,残酷到太史公在史记中将霸陵尉之死一笔带过,残酷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朝廷可以不管不问。然而,世事无常,李广勒马一生不过是另一个霸陵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