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阵子工作很忙,打算把小白给姥爷养。
逢周末回去看老人家,就带着它一起,可能是在楼里呆太久了,突然放在姥爷院子里,如同放虎归山(当然,它还没有虎的一条后腿长),它欢脱的找不着北,一会打了鸡血般折返跑,一会鼻子贴着地,像排雷兵一样边走边嗅,一会又粗声大气的去闻姥爷种的花,看样子它非常中意这地方。
它在院里乐此不疲的玩了一下午,晚饭后我要走了,姥爷说先把它关进屋子,省得追出来,到院子里一看,哪还有狗的影儿。
找了一圈,发现原来它已经蹲在车前了,正歪着头用后爪挠脖子,悠哉悠哉的,那神情就像刚结束一日游的旅客等着登上返程大巴。
姥爷说,你赶快上车,关好门,我把它撵回家里去。
小白还是蹲着不动,狗头歪来歪去的盯着我们俩,一脸懵懂, 直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车关门, 它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立刻跳起来冲车里叫,姥爷过去赶它,它就围着车转,边跑边冲车里狂叫。
我担心它钻车底下,要等它进了家再走。
由于来的时候为了避免挡道,左侧轮胎完全贴着路边水沟停的车。
此时为躲避追兵,小白绕过车头,想迂回到左侧,没想到左侧是深沟,跑的太猛没刹住,噗的一声,就直直的冲到了沟里。
水沟里尽是烂泥和垃圾,还有潺潺的污水。
我急忙打开车门探头看看它有没有事,结果黑漆漆的沟里突然蹦出一个东西,突如其来的阵势如同石头里崩出孙悟空,就差配上云宫迅音了。
平时上个沙发都费劲的小白,在接近一米深的沟里一跃而起, 带着满身淅淅沥沥的泥巴,先是跳到我腿上,接着一窜就到了副驾驶座。
我和姥爷都愣了,这是一只蛤蟆呀,跳这么高。
小白就趴在副驾驶纯白的毛绒坐垫上,满眼害怕和不解的瞅着我。
姥爷打开车门要拉它下去,它叫的声嘶力竭,看它那副样子,我心软了,告诉姥爷我还是带它回去吧。
先用水冲冲吧!姥爷说
算了,我绝望的瞅瞅车里,已经这样了,到路上找个洗车店连车带狗一起冲吧。
车开到公路上,它才稍稍安心,探头探脑的凑上来舔我,我惊恐的拨开它的泥水狗头,它似乎意识到自己很脏,就默默的缩回去了。
洗车店的霓虹招牌就在前方不远处,我一边打转向灯一边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天过的,真无语。
它似乎也恢复了活力,在座位上站起来,转头细致的闻了自己一遍,接着挺直了身子,我募的一惊,连忙一脚刹车,可惜已经晚了,它已经疯狂的左右甩了起来,这酸爽,像是洒水机来开到了车里。
直到现在,车顶上还有泥痕,车厢里还隐隐一股下水道的味。
这货现在依然跳不上沙发,关于那次弹跳力奇迹,再也没有发生过。
可能对它来说,离别太过恐怖,值得它为此拼了狗命惊世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