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多天就将迎来中国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女儿即将年满两岁,看着她开始咿呀学语,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孩子即将长大,我应该怎么样向小孩解释过年的意义呢?我想了又想,等她懂事的时候,我会把我的一些感受,以及过年我要做的一些事情,慢慢的告诉她,让她自己去体会过年的意义,而至于她能不能理解,我想只能顺其自然吧。
大学毕业后,我来到一个珠三角的一个二线城市,在这里工作了十年以后,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家,父母也随着孩子的到来而和我一同来到这个城市。虽然我也很热爱现在这个城市,她是我的第二故乡,但老家慢慢离我遥远,每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而过年,顺理成章的给了我们回家的理由。老家带给我太多的回忆,在那里长大,我对那里的一土一木是如此熟悉,对那里一山一水是如此的亲切。 时常在梦中回到老家,在那熟悉的瓦房里,青石板砌成的天井旁,时光回转,一些熟悉的亲人的面容开始浮现。这里面有些亲人还健在,有些亲人已经远去。独自醒来,久久难以入睡。
我的家乡是一个劳务输出省,村子里的人一大半外出务工,平时基本上常年在外,很少能够见面。孩子在外面长大,很多亲戚,东家的三大爷,西家的小婶婶,还有她的“老根”,这是家乡话,意思是同龄的小伙伴,她都不怎么认识,过年,我要带着她去慢慢拜访,认识更多的老家的人,和她的“老根”一起嬉戏玩闹,我想任何人对任何一个地方的思念,其实更多的都是对人的思念。都是因为那里有熟悉的亲戚,熟悉的朋友。
过年,更多的是亲戚的团聚,我的爸爸七兄弟,所以到我们这一辈,有很多堂兄弟姐妹,很多的小时候我们都是一起玩着泥巴,在屋檐下,在田埂上在追逐打闹,慢慢的长大。以前的感情是那么纯真,长大后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或许又是因为文化程度,经济状况各不相同,又或是难以避免的对比心理,慢慢越来越少联系,各自的经历也各不相同,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但是,过年,给了我们一个难得的机会坐在一起,喝一点小酒,互相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偶尔挑起从前的回忆。血融于水,我要告诉女儿,这些就是你的亲人。
过年,我要带着她去祭祖,我们那里都是年三十要去祭祖的,和很多地方可能有些不同,一年了,离我远去的亲人,我会带着女儿去拜祭他们。爷爷奶奶的墓在一个山背上,需要从隧道的涵洞中穿过去,爷爷奶奶的墓位置非常好,背着青翠的小山,前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溪。一年了,自己有些什么开心的事情,有些什么憋的慌的事情,在坟前,慢慢的告诉我的爷爷奶奶,也祈求来年先祖可以庇佑家庭的顺顺利利。
过年,我要带着她做老家的“哨子”,“哨子”是我们那里一种过年特有的美食,洗净的薯在柴火灶的大铁锅中煮熟,热气腾腾的倒入木桶中,掺入薯的淀粉,用锅铲把它压平,反反复复的压,摔打,直到搅拌成非常均匀泥。芝麻捣碎,加猪油,加沙糖,拌匀,包入上面准备好的皮中,包时先把毛芋料捏成小圆团,大致象普通包子的包法,把制成的馅子包在中间,外型包成上尖下圆,表面不得有裂缝。女儿一定会很喜欢玩那些红薯泥,沾的满脸都是红薯粉。我只要在旁边笑就好了。
过年,我要带着她把老家的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在门口贴上春联,挂上灯笼,三十年夜的时候放鞭炮,放烟花,老家的烟花是最灿烂的,因为离烟花的主要产地湖南浏阳比较近,烟花在老家卖的特别便宜,所以到三十年夜八点的时候,各家各户大人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放起了烟花,一朵朵美丽的礼花在天空中闪烁、爆炸,犹如一丛丛花朵在天空盛开,把整个乡村的夜空都照亮了,最后像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依依不舍地从夜空滑过.小孩在院子里欢呼着,跳跃着。漫天的烟花下,那是一场盛况,在烟花下我们一起许下新年的愿望。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我想这就是过年,至于年的意义是什么,我不会去具体的告诉女儿,更不会去和她讲一些大道理,我想体会的年的快乐,女儿用她的小手模仿妻子在红红的宣纸上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福”字,我的父母看到那“福”字哈哈大笑,带着女儿把它倒贴在房门上,我想这就是于我过年的最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