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君,余竹马之交也,少时曾与余同游,今隐其姓名,不足为外人道,亦无可稽也。某君与余同学之时,好怪力乱神之说,曾喟然叹曰:“人者,躯为枷,时为锁,欲得逍遥而不可得,何其悲夫。”或哂笑曰:“如何可得逍遥也?”对曰:“盖神志脱身也。”及弱冠,某君溺于好奇门遁甲之术,众人皆怪之,或劝其曰:“所好皆为虚妄,有何学焉?”答曰:“未经之事,不可知也。”其孤僻独行如此。
时某君与余同舍,道不同有所疏也。一日夜半,月明星稀,某君自外来,众人竟不觉,独唤吾与之话也,审视之,方觉其皓首童颜,不复之前也。周人皆未能察其所在、闻其所言。某所言者,皆为神游之经历也,所历之事,如梦如露,荒诞无稽,言毕起身出也,及吾追之,惊觉,盖梦矣。促膝长谈,不止数时,然及惊起,困盹不及一刻;问及诸人,皆言无某君也,大怪之。
昔时庄子有梦蝶之说,人亦云人生如梦,某君之人、所言之事,梦欤?实欤?某君为蝶,或吾为蝶欤?惑矣。思而不得,稍纂其所游之事,取南柯故事,合为《南柯游记》,皆为虚妄之言,聊为茶余之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