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多一点,我擀好面条,炒好菜,水已烧开,想着看见父亲进门就下面。一直到一点半,孩子闹着饿了,就想先吃吧!也许面条刚下好父亲就回来了。吃完饭了,还不见人,我只能把面条先捞出来,做凉面了。
吃完饭,早上揉的面发好了,我和妹妹又开始蒸核桃花卷。父亲很爱吃核桃馍,如果他一进门就能吃到,也不错吧!
一边干活,一边在我的脑海中一遍遍的设置起点:可能这会儿走到井房了,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大门口没有人影。可能这会儿走到沟口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人影。
下午三点,星宝和月宝往通向河滩的路上跑了三回。每次回来,我没有听到孩子兴奋好奇的言语,也没有看见那满脸疲惫中藏不住满足的笑脸。
拨出去了十几个电话,每次都一直等到出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才挂断电话。
我的心愈发不安。父亲一向吃饭准时,即使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会在十二点做好饭吃。今天为什么?手机没人接,是丟了吗?那人也该回来呀!会不会是低血钾犯了晕倒了?一想到这些,我解开围裙拿上手机就往外走。
在院墙边抽了根长棍子,沟里山庄的人家养了狗,会冷不丁地从草丛里窜出来。一路急匆匆地赶到沟口,山庄大门锁着。喊了几声,没有人应。我扔过棍子,踩着铁艺的圈圈环环,爬上了两米多的大门。我的腿在剧烈的颤抖着,两只手抓着粗糙的钢管,怎么也转不了身,跨不过去。咬着牙,跟小时候翻单杠一样,翻吧!从大门上下来,捡起棍子,当做拐杖,继续连走带跑。
山庄是市里的有钱人承包了我们村的地建的,两个大门封闭了山谷的出口,平时不让村里人进去。即使我们的田地还在里面需要打理,也要看人家的心情或是百般哀求。我今天翻门进来,人家看到了会怎样?不管了!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他们拼命的。父亲要是真晕倒了怎么办?我一个人也背不动呀!到时候就只能求山庄里的人帮忙了……一边赶路,一边胡思乱想,我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越往沟里走,越荒芜,路旁的野草从两边扑倒在路面上,草筋不断得刷这我的脚踝,潮湿的路面没多少脚印。一直到现在,也没遇见一个人,待会儿该找谁帮忙呢?忽然听到前面有什么声音,我试探着喊的一声“爸――”,“哎――”原来真的是父亲。我松了一口气。父亲正在用镰刀删路两旁的草。
“你手机呢?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
“噢,我想着这一回把草都割完了,就不再跑一回了。没看手机。”
“噢,肚子饿了吧!我蒸了核桃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