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那个地方。
她让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有了生活里的一日三餐,也生发出了千丝万缕的愁绪。
每天都在喇叭里的起床歌和老头焦急的催促声里睁开惺忪的眼睛,几下子就把衣服穿好,下了床,冲到洗漱台边,一把抓起刷牙杯,一把拧开水龙头。水龙头里的水像那时候的时光一样,放得很大,流得很急。走出寝室楼的时候天还没亮,但步子依旧很快,端着被抓住迟到的危机感一刻也不敢停留。
有时候,班主任会挺着大大的啤酒肚来个突击检查,要是被抓住没来做早操,围着操场跑圈圈是少不了的。
灰蒙蒙的早晨里,按照记忆中的感觉去找位置,挤进队伍里站好,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还有人流不断从几个方向涌进操场,那时候总觉得我们好像在参加一个神秘的宗教仪式,要把面容融入灰蒙蒙的早晨里,任谁也看不见自己的神色,再随着某种音乐在太阳升起之前比划完所有特定的动作。
在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的那个时刻,总有一批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教室门,有时感受到他们经过身边带起来的风,就会感叹,若他们生在草原上,一定是驰骋草原的好男儿。食堂给我这种稍微有点慢吞吞的人留下的印象总是拥挤的,拥挤的队伍,忙碌的阿姨。
下了晚自习,我们总是慢慢地走出教室,慢慢地走出教学楼,慢慢地踩过操场上铺满的一层月光,有时聊着奇奇怪怪的想象,有事嘟囔着今日的杂事。我们也踩对方的影子,好像有很大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