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过年了
今年是2016年,对于1996年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来说这是第20个年。慢慢的过年于我不再是欢天喜地,不再是鞭炮玩伴,也不再是老家的旧房子。过年,只剩下淡淡的寂寞。
记忆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候过年是我最期待的事情。没有iPhone没有私家车、没有城际更没有高铁。爸爸开着旧旧的摩托带着我和妈妈回我们那不遥远的老家。我总是坐在最前面,那时候长的多快呀,没几年就从站在小踏板上到蹲在小踏板上。半路总要放我下来活络一下筋骨免得到家的时候脚麻的站不起来。
那时候老家还在旧旧的巷子里,破破的房子没有大大的客厅,我和姐姐永远被赶到小沙发上吃饭。拿着小小的勺儿盛了满满一碗的菜,两个人捧着小心翼翼的吃着生怕摔碎了被父母臭骂一顿。那时候姐姐还没有生病,我们胡乱的啃着螃蟹,永远都带着壳吃的不亦乐乎。那时候的我们,多开心。
我10岁那年姐姐生病,一年里进出医院的次数成倍成倍的往上涨。看着那些连接着姐姐身体的粗管子我总是特别难过,祈祷着上天对我们好一点。就这样,无止尽的血透和药物治疗一晃就是6年。2012年姐姐病危,送入抢救室。年底找到合适肾源,换肾成功。这一年,像是老天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姐姐离开了病床,开始和我一样过上了普通的日子。但是每每看到姐姐掐着点吃药的样子或多或少触到了我心底那些不愿提起的伤心事。
时间慢慢的过去,我们也不情不愿的在长大。老家的房子换了一个又一个,旧旧的巷子再也没回去过,那里我和姐姐的回忆也尘封了起来。爸爸早就卖掉了旧摩托换上了小轿车,回家的路上也再也不用停下来歇脚。只是啊,那曾经自以为是的快乐也就这样找不回来了。
我开始为曾经的不争气付出代价,过早的踏入社会感受这个时代的冰冷。姐姐也开始工作,因为身体的关系做着相对轻松的事情。仿佛那几年同床共枕,窃窃私语,在大人推门进来装睡的日子都没发生过。
回想那时候,我总是抱怨为什么家里那么多亲戚,为什么总要我叫这个叔叔叫那个伯伯,为什么饭桌上总坐着一堆我没见过的大人,为什么红包永远不会到我手里。现在啊,过年成了一种形式,来来往往、恭贺新春。也不再跑东跑西拜年,什么都用上了手机。一个电话一次FaceTime,一个红包一句问候代替了那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跟我一辈的孩子结婚的结婚,工作的工作。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躲在叔叔婶婶的背后害羞的跟我打招呼,拉着我的手说妹妹我们一起玩吧。
现在,为了响应保护空气质量的号召。除夕的鞭炮不再热烈。曾经往家里一箱箱搬烟火,一家家的叫着小伙伴们下来一起放鞭炮如今只剩下外面层次不齐的炮仗声。年啊,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进入交通运输业的我注定无法参与节假日。在前线的我们看着来往人们的脸上对于家的向往甚感心酸。之于他们,回家过年是他们思念的解药;而对于我来说,回家过年却成了回忆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