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谈一下“文章要讲道理”的问题。开始我要反驳“沉默是金”的荒唐论调。沉默未必可贵可信。哑巴和死人也沉默。这个世界应该要有我们的声音,不然世界岂非一片死寂,人生又不是扫墓,用不着庄严肃穆,一本正经就失了生趣。“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崇高境界我们达不到,但“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潇洒气度倒可以学一学。且自高歌且自谈笑,哪怕我们谈的不靠谱,唱的不着调,也要发出属于我们这一代的声音。莫笑年少轻狂,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莫待垂垂老矣,再来学苏东坡喊一声“老夫聊发少年狂”。
言归正传,私以为写作应该是一种不甘于寂寞、没事找事的冲动,一种情绪感受的宣泄,一种思想见解乃至疑惑的表达。文章应该是所作之人心里话的吐露,所以才有阅读是与作者的心灵对话一说。写文章从根本上来讲就是写话。既然是写话,就应该要跟说话一样要讲道理。如此就引出了今天的话题:文章应该要讲道理。
文章被动地展露了作者所见所闻所想,这比什么都不做(沉默)要有意义。无论写文章,还是言语(说话),都是一种讲道理的外在表现。这里的讲道理有两层意思:一是形式上的规格模式。二是内容上的逻辑联系。如果文章做得既没有道理,又没有做到有条有理,读者观之难免会笑骂“满纸荒唐言”(此句引来,只取其表意),或是笑骂“狗屁不通”,脾气不好的可能会撕之以为快意。如果说话空洞无物,有无丝毫道理可言,那么听者难免烦厌不想再听你进,你若不知趣还絮絮叨叨,别人也许想打人。所以说话、做文章都是讲道理的艺术。当然凡事总有例外,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看了这些年的书,只有三处让我觉得意外:一是李太白的诗文。二是《庄子》的《逍遥游》以及其它的寓言故事。三是西方小说中涉及到意识流的一部分。李白和庄周可以说是天才人物,“太白诗与庄子文同妙,意接而词不接。”也有人评论说庄子的文章看似胡说乱语,其实内中自有道理。此二人不拘泥于形式上的讲道理,而追求内在的逻辑,实在高明,至少比别的人杰高出一个境界,让人不得不佩服。至于后面的意识流我也是一知半解,不明白为何文章可以如此繁杂无序。
子日:“辞达而已矣。”有的人会觉得这还不容易!其实这句话虽简单,但包含的内容却很丰富。涉及到修辞的选择,能雕琢就雕琢,不能雕琢就要把意思表达清楚。也暗含言语与作文在形式和目的上的一致性。现在很多作家故作高深,喜欢卖弄,已背离写作的本意。他们高看了自己,也小看这句话。文章和说话是要讲道理的。即便是不讲理,也要套用讲道理的形式。一个人对你说他爱你,你问之为何,他对之以因为爱所以爱,你看这够不讲理的,可你竟无语反驳。当然你若聪敏的话,可以笑着说,你不爱他,他也问为何,你回之因为不爱所以不爱。文章要写好,语言要精练干净,得分清主次,思路要清晰,结构要严谨,不要弄巧成拙,越复杂越容易露出破绽。写文章应以简短为佳,除非内容太过厚实,不用长篇说不清楚。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文章由人来写就,所以也就无完美之文章。只要是文章,总会有破绽,只是高手做的文章,破绽不容易察觉。对我们而言,能把道理讲明白就可以了。如果要追求更高的水平,那得付出十分艰辛的努力。讲了这么久的道理,未必讲清了道理。应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