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踪涂鸦——三十年前走四川(一)
——长江轮上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叶,——公元一九八七年,记忆中的国庆后、中秋前,为了充实自己的“导游”业务水平,决定用近一月的时间,自费独个走一回巴山蜀水,为了旅途的方便,特让旅行社替我开了几张不同用途的介绍信,已防不备之需。
规划中的行程是:上海坐长江轮出发,沿途经宜昌的葛州坝、三峡、大宁河小三峡、到重庆。由重庆坐车至乐山观大佛,再游天下独秀的峨眉,坐车至成都。游都江堰、青城山后返成都。再由成都坐车至九寨沟,游九寨后返回南坪坐车经甘肃的文县,再进四川的广元,然后在广元坐火车至西安,古都游后返上海,当初估计,此番行程,大约需二十五天左右。费用:那时的人民币,我备了一仟元。
当年,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思维活跃、行动敏捷。是时,对家里人作了无关紧要的交代,买了长江轮的四等票,带了必要的换洗衣衫,另加装满瓶装黄酒及自制熟菜的纸板箱,中秋前二天的早晨,在浦江船码头,跨上了上海至重庆的长江轮,办完手续,找到自己的床位后,不多久,船就离岸,我的巴山蜀水之旅,
至此开始。
记得当初,可坐数百人的长江轮,旅人并不多,这或许是中秋的因故,也或许是当时国人“旅游”概念还处于淡薄状态;四人仓的房间就住我一人,整条船,旅人也只不过五、六十人而已,观察一下,发觉船上的工作人员竟比客人还多。
船上有餐厅,一日三餐,自费。我不喜江轮上的菜肴,故每回就餐,仅买蔬菜,其它的菜肴,都是我自制易保存的熟食,记得有熟的咸肉、炒酱、茶叶蛋、皮蛋等,因那时还未有“超市”,更没有什么携带方便的“软包装”食品,所以自制熟食,最实惠、可口。
江轮上,卫生条件不错,有干净的厕所,还有男、女淋浴间,因客人少,所以随时你都可尽心的洗澡。
那一年的中秋是在船上过的。此时,船离上海已是第三天了,正在安徽境内乘风破浪。那一天的清晨,餐厅的门口贴出一张告示,大意是:为庆祝中秋节,晚上在礼堂举办中秋晚会,由船员与旅客共渡佳节,有吃有喝,还可唱歌、跳交际舞……,需参加者付人民币叁角。明摆着,这是江轮赔本的卖买,所以有不少客人买了入埸卷。晚上,规定的时间进到礼堂,靠边的桌上摆满新鲜的瓜、果、还有各样的月饼、饮料、啤酒。吃喝之余,乐声响起,会舞的迫不及待的寻找“搭子”,尤其是那些打扮的衣寇楚楚的船员……。我不会舞,几杯啤酒下肚后,不耐舞曲的烦嚣,独上甲板,观赏江月,赏月之际,想到还有好多天的行程,离愁之绪隐隐而生。
记忆中,我坐的长江轮有四、五层高,江轮与海轮不同的是:海轮为防大海的惊涛骇浪,其船体表层均为封闭式,而江轮则基本上为敞开式,因为是敞开式,所以在每层船仓周围的甲板上,都可观景。长江轮上的好几层都有前、后甲板,是观江景的最佳所在,我常在甲板上看江鸥飞翔,观江涛拍岸、孤帆远影、日升日落……。有时,就餐时分,我会在甲板上寻一适当所在,黄酒一瓶菜二只,自饮自乐、自说自话,完后,将酒瓶大江里一甩,立起,吸吸江风,伸伸懒腰,再看上一会江景,然后回仓做梦……。
第五天上午,船至宜昌,此船将休整半天,约傍晚起航,过葛洲坝后,将夜航三峡。此一情况,我在上海就已了解,为了能在白天观赏大三峡,所以,在宜昌,我下了这条江轮,随即在码头上,买了午后起航的小江轮,这样过葛洲坝后,就能在天黑之前观赏到一段西陵峡的美景,再后,夜宿香溪,明晨由香溪上船,就能在大白天游览三峡中最长的大峡——巫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