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说如今我变成了你当初想要的样子,可你却不在我身边了。
两个人在不对的时间走到一起,其实只是因为彼此都很孤独,孤独到更深刻的程度,就成了爱情。
在高中的时候,你是学霸,而我却成绩平平,爱唱歌爱玩爱疯狂。第一次在篮球训练班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那种呆头呆脑的男生,你穿着那种宽松的白色运动背心,黑色的休闲裤加一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网面运动鞋。但最终吸引到到我的是你对着镜子认真专注练球的眼神。
后来我才知道你总是习惯性皱眉,并不是因为你的情绪有所变化,而是你每每做一件事时都会如此,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执着感。
我是一个会承认自己优点和缺点的人,所以我可以毫不掩饰的说,那是我第一次主动和男生搭讪。
是啊,我被那个表情迷惑了。
而你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个死脑筋,又或者...是个冷血动物?自闭症?我不止一次的认为我们是要注定在一起的,因为即使你如此冷漠,我还是厚着脸皮要了你的手机号,加了你的QQ,在交学费的时候偷偷看你的出生年月日,又想方设法的从教练那里了解你的名字。
我从来没有这般认真执着的对待一个仅仅被一个表情吸引住的陌生人。
没错,那时候我们还是陌生人吧。
我那时候是所有人心中的开心果,眼中的乐天派。篮球班里万树丛中的一枝花,就连教练都对我格外照顾和爱护,甚至他们还开玩笑的说教练要老牛吃嫩草。所有男生都会主动找我聊天,能够和我单独打球都是求之不得。
好吧,我承认我说的是有那么一点夸张。不过有很多男生喜欢我,教练也对我很照顾倒是真的。但我都是乐享其中,直到那天注意到你。
因为你和那些天天嘻嘻哈哈的男生实在太不一样了。在被你泼了无数次冷水之后,教练组织了一次旅游,地点是一个可以漂流的大峡谷,你当然也去了。
在过一个布满青苔的小石道的时候,我变得小心翼翼,殊不知你正在我跟在我背后。然后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走快点啊。我扭头对你说,没看到这儿很滑呀。你低下了头说了句好吧,小心点。
之后我们也没怎么说过话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有一次家里停了电,我实在是无聊的没办法,抱着无所谓听天由命的心给你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因为停电好无聊。意外的是你很快回复了我,并且开始和我找话题帮我打发时间。
那个时候我们才开始没日没夜的聊天,好像相见恨晚一样有聊不完的话题,我又偷偷查了我们的星座,上面说双鱼和巨蟹也是绝配。在那之后,我更加认为你有必要和我在一起。
请允许我自恋吧。顺其自然的,我们在一个月后的七夕节在一起了。具体你是怎么向我表白的我倒是忘记了,就记得你好像说你有点儿喜欢我吧,你还买了那种淘宝上最俗的情侣尾戒,后来我才知道那还是买一送一。
现在想想,我是不是有点傻。说是顺其自然,其实也有点莫名其妙。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为你拒绝了周围所有对我示好的男孩,为你和周围亲密的异性都保持距离,为你一天写一篇日记。
可对于学霸来说,谈恋爱就等于犯罪。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开始纠结于我和学习两个恋人之间。我为了顺应你,开始习惯等你等到凌晨看完书给我说一句晚安,开始跟你一样喝着咖啡熬着夜去看那些难懂到头疼的数学题,开始为你在冬天织人生中的第一条围巾。
种种的种种,我都付出太多心意和时间。
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但一开始还是会抽时间在周末见上一面的,不过到了后来学习任务重,你自然也不会再为了和我见面而花费时间,我自然也会任性耍性子,但却不知道在那个时候对你来说,都是无形的压力。
你开始说一些难听的话来打击我,说我学习差以后就和你不会有共同语言,我们就不会是一个层次的人。
开心的倒也不是没有。
那次你知道我贫血,特意为我晒一些大枣来我家给我补习功课的时候带过来让我吃。我总是不小心的爱磕磕碰碰,有一次骑自行车和一辆摩托车撞住了,仅仅是手擦破了皮,还在考试的你就紧张又着急的题也写不下去拿着手机问我要不要紧。我和你说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我告诉你是太阳的味道,你看着我呆呆的样子说那是洗衣粉的味道,又说我是傻瓜。知道我有夜盲症,专门为我准备一个迷你的小手电,方便我随身携带。那时候我们还单纯到连手都不敢牵,大冬天的你问我手冷不冷,还不等我回答,你就一把抓过我的手和你握在一起揣进你的兜里,好温暖。
于是为了不让你看不起我,我也开始发奋读书,在桌子上用修正液写上重点大学的名字,你的分数和排名我也显眼的写在最中间。以及每次我的期中期末测评成绩和排名我都用小本子记录下来,然后算着我和你的差距还有多少,一天到晚做不完的练习题,因为你是理科生而我是文科生,除了能找机会问你数学题的时候说几句话,其余学习时间我都是在问别人题目讨论方法中度过的。
最后我从班里的中上游上升到班里前三,然后在高二的时候顺利进到学校的重点班。可就在我告诉你这些好消息的时候,本以为你会很欣慰的鼓励我,却给我当头一击。
我们分开吧。你说。
接下来的我泪腺崩溃。
忘了交代,我还要承认我的一个缺点,那就是我爱哭。从上小学开始同学开我玩笑我哭,中学被同学排挤嘲笑我哭,回家被我爸冷嘲热讽我哭,家里人重男轻女只疼我哥我还哭,就连现在,在付出努力以后却换来一句分手的我还是想哭。
鬼知道在我每次哭过以后都暗暗下了多少决心决定下次一定要憋住眼泪。
可让我憋住眼泪真的是太难了,就像让我憋住一句话一样困难。
所以我最终还是没忍得住那不值钱的眼泪,这一次,是嚎啕大哭。
我妈那时候为了我操不完的心,发现我精神状态不好以后甚至亲自给你打了电话,希望你能帮帮我。而你呢,好像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高大成熟的男性,你极其理智的分析了种种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然后又给我妈说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我那一刻真想骂你一句去你妈的吧!
可你就是我认识的样子,理智而又决绝,后来你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的世界里,电话QQ通通把我拉黑,我甚至跑去你家楼下喊你,就只为见你一面,可你依旧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度觉得那是我一生中最疯狂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和自己说我死在我的初恋你的手上了,然后又极度消极的告诉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再见了大学,再见了爱情。
朋友劝我想开点,可我哪是听劝的人。剩下半学期我都是在浑噩中度过,晚上睡觉失眠,白天上课又无精打采,回到家又吃不下饭菜。我妈看着我破罐破摔的样子偷偷在厕所掉眼泪,我也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无能,讨厌自己的软弱,更讨厌自己的眼泪。
似乎生活没有了希望,前方很长很长的路没有了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走,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呼吸的艰难。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渐渐意识到是我太依赖你,是我太不懂事,是我还像个孩子。你呢,说起来在我心中高大稳重,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在我心中罢了。
那些年,我们彼此说爱,说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说一辈子说永远。可恍恍然过去了这么多年,说我们懂爱,不过是痴人说梦。
在你离开以后,我发誓我要考上比你好的学校,甚至偷偷诅咒你高考失利,但后来又在心里默默地说要等你,等你回头,等你再来找我,又仍然认为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在一起,认为命运会牵引我们再度相遇。
却不知道,爱情里是没有退路的,更没有等待。那些所谓的等待,其实都是在给对方时间去接纳一段新的感情。疗旧有的伤,结时光的痂。
如今过去了,是的,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你上了一所一般的二本院校,而我最终连本科也没能考上。你也在后来的后来找我说要重新开始,你跟我道歉,说你那时候在不懂爱的年龄伤害了我,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曾幻想过无数次你重新站在我面前和我说在一起的样子,却想不到真的发生时,我拒绝了你。
在不懂爱的时候遇见你,我的样子不是你想要的,而现在,你的样子不是我想要的。
我依旧爱疯爱玩爱音乐,依旧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写这些文字。不过还是想问问你,你过得怎么了?重新谈的女朋友有好好对待吗?你一定还是那么死脑筋吧,不懂得怎么浪漫更不知道制造惊喜,爱情里的你就像个傻瓜,一定还是运动风格和百年不变的留着板寸。
我还是很傻,我就是傻,我还是会时不时的从共同好友里发现你,偷偷进你空间看看你最近的消息,又偷偷删除访客记录,看着每次你发的说说下面都有成篇的评论忍不住嫉妒你,嫉妒你的人缘比我好,会不会过得比我好。是不是傻的可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避讳的在别人面前提起你,不避讳的承认你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讲如何开始喜欢一个男孩,做了那些疯狂的事。
那些曾经我认为绝望的日子,呼吸不过来的时间,如今我都坚持过来了。
告诉自己终究都会过去,终究都会好起来的。
我相信跟我一样,在看我写下这些文字的你,身边一定也有一些人在不正确的时间遇见,与你一起成长,也教会你关于成长的一些事情。
其实我更相信你身边也一定有我这样的人,吃过苦头,但也算顺利;性子不急,但总是为了一件事情赴汤蹈火;并不聪明,但是执拗。
有小梦想,过小日子,做小人物。
我不想讲什么大道理,但我依旧想告诉正在看的你,那些你以为过不去的坎儿,早晚都会过去,要对时间有耐心。
写到这里,好像一下子回到我第一次看到他认真表情的时候,他皱着眉,我忍不住想要上前与他说话。
破旧的篮球馆里,他在我面前反反复复练习运球,我偷偷看他,那真是再好不过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