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点开QQ空间动态界面,第一条说说是她发的,无非是转发一些锦鲤图片以及最近几天碰好运的内容。细数下来,她今天一共转发了8条动态,内容都是差不多祈福好运连连。她是我初中同学,也算是好朋友吧,理科生复读了一年。
习惯性的点赞,礼貌性的在评论区给她留言:祝你好运。对哦,高考成绩马上就要出来了,感觉真的好快呀,悄无声息的。高考前为考不考得上大学烦,高考后为考得好不好烦。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别以为高考过后就可以高枕无忧睡大觉了。
那年高考过后,我在柳州一家火锅店做服务员打暑假工,服务员中百分之九十八都是刚刚经历过高考的准大学生。这个世界有时候那么大,大到人海茫茫找不到你想追的人,这个世界有时候又那么小,在那里都能碰上同班的学霸同学。此外就两个男的,一个是我,另一个是不读书的富二代,估计是上这来体验生活来了。
6月23日出高考成绩,6月22日时想必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心情早已经是激动不已吧(除了对高考成绩无所谓的人),收获的时刻终于到了。提前把明天查分数密码涵上的查询号码存到了手机上,并且试着发了短信,显示系统未开放,明天直接把文本复制发过去就行了。
23日那天,和往常一样上班,收拾昨晚残留的饭局,吃员工餐,打扫卫生,准备迎客,按部就班做事情,静默等候12点高考分数查询系统准时开放。既期待又害怕,真希望和去年的学长学姐那届一样,系统崩溃,迟一天公布分数。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偷偷溜出了店,找了个地儿,掏出手机,长摁昨晚编辑好的文本复制粘贴,点击发送。并没有立马收到回复,那10几秒,我一直在殷切希望着:分数高点再高点,出乎意料的高分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来了一个电话,我叔打来的,吓我一跳,问我多少分,我说正在查询,有结果后短信告诉你,挂了。这世界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关心你的人很多又很少。20多万人一下子涌入查询系统,难免会卡顿,说不定可能会崩溃呢,等着吧。
手机振动了一下,短信发过来了。第一时间是不敢看,点开。那个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真想闭着眼睛用手这挡住屏幕,然后慢慢睁开眼睛,手掌慢慢移开,看到特别满意的三位数,然后高兴得跳起来(可能是我电视剧看多了)。
考生132108320808蓝卫峰,语文101,数学46,外语102,综合176,总分425,区外高校加分10,区内高校加分10。以最终成绩通知单为准。
最直观的感受是如果当初抓点紧能把文科综合写完,就肯定能多出30分左右,最终还是败给了没有掌握好的时间。唉,如果没有如果,后来没有后来,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和后来。那个时候说实话不失望是假的,不过还算得上基本满意吧,在自己预测的范围之内,只不过是无限接近预测的最低分数范围,安慰自己,毕竟自己平时能力就这般,不努力还想拿高分,痴心妄想吧。
查分数这事儿早就在这群服务员里炸开了锅,你问我问你考了多少分,有的人出于好奇当机立断去查了,有的人害怕得犹犹豫豫以干活为由不去查,说是干活,其实又有几个能专心去干而内心不忐忑呢?只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罢了,其实内心比谁都还着急,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人生百态,该面对的人和事情很多,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畏畏缩缩不去面对像什么样子,缩头乌龟么?
班群里早也已经是炸开了锅,班主任连连祝贺班里某某某考了学校最高分600多,谁谁谁考了500分(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努力)。祝贺,道谢,或许这些画面不太适合所有人,基本上是属于学霸的欢呼,没有学渣什么事,特别是考得不满意和类似我这样的学渣,心里难免不痛快,围观不说话就好。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学霸从不缺少人去吹捧,我心里的苦又有谁懂呢?
平时一样不努力的人是不是撞了什么狗屎运考得出奇的好?他临场发挥有那么好么?试题他都会做么?他分数凭什么比我高?他平时还不如我呢。这分数没错吧?真希望眼前看到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的分数是假的。我多么想听到的最好的结果是系统出现问题,大家的成绩都是错误的,招生考试院网站明天会正式公布准确分数,以网站公布的分数为准。这可能是基于我不平衡内心的胡思乱想吧,愤懑冲昏了头脑,从来没听说过高考分数大面积出错的情况发生。
和那个同是服务员的同班同学说了查分数的事情,她不敢查,问我多少分,其他人又多少分。某某某得了多少分,我把我所获知的都告诉她,以激起她查分数的强烈欲望。时间的推移和同事的鼓动,她终于在换衣间拿出了手机。
编辑信息,输入号码,点击发送,她一脸不可描述紧张的样子。高峰期已过,应该很快收到回复。只见她惊叹一声,用手捂住嘴巴,然后手捂在胸口的位置,瘫靠在更衣柜上,准备要哭了的样子,心态爆炸的样子,心塞说不出话的样子。旁边的女生边扶着她的手臂边安慰她,这是真实的场面,不是在刻意演戏。那时的我觉得,这一幕幕真是太戏剧性,至于么?心态是有多崩溃?她考得是有多差?肯定不会比我差。学霸究竟要拿多少分才会满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学霸的世界学渣是不会懂的。她考了多少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她去桂林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那是我始终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夏虫不可语冰。店里的那个富二代很任性,爱来上班就来上班,不想来就不来,还经常和经理顶起嘴来,不服从指挥,毫无畏惧,我行我素。谁让经理是她家亲戚,而且他爸还是火锅店老板的朋友,也不敢炒了他鱿鱼,任由他肆意妄为。有的人生来就生活在富裕的土豪家庭里,有的人生来就注定是农民的子女,每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目标也不相一致,终点也就大不同。富二代、官二代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地过着丰富的物质生活,而农村出来的姑娘小伙只能通过努力读书过精神生活,最后靠知识改变命运,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既然做不了富二代,那就努力做富二代的父母吧。
同班同学很多人都录取上了向往已久的象牙塔:中山大学、西南民族大学、广西大学、广西师范大学、广西民族大学、桂林理工大学、桂林电子科技大学、钦州学院等等。一起打暑假的同事也是收获了大学的入场券:南京林业大学、辽宁师范大学、福建中医药大学、景德镇陶瓷大学、广西师范学院、广西科技师范学院、玉林师范学院、河池学院等等。这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或许真的是“越努力越幸运”。
而我呢,考上了一个东北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二本师范类院校,既不是985,也不是211,更不是什么“双一流”,校名很长,听起来像技校。询问了好多人的意见要不要去,带着要不要复读的小纠结,坚持坚持,咬咬牙,背上行囊,一张机票,转眼间已经呆在长春这座城市快一年了。
我想说希望查分数的那天,你们要以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去勇敢面对一些东西,不论多少分,都是努力三年,甚至四年、五年的结果。不要去对高分党耿耿于怀,也不要抱怨为什么别人不努力分数还那么高运气还那么好,毕竟那些人只是个别的少数,当下的社会都是凭实力说话,别扯那些瞎垃圾吧运气。幸运与不幸都是老天爷注定的,一个人不可能一直走运,也不可能一直背运,实实在在去落实一些东西,不等、靠、要才是应有的真实生活状态。
之前在QQ上和一个不认识的高中老校友唠嗑,他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是:你是同届重点班的吧,因为只有你们才可以过长江。我觉得这位兄弟真的是太抬举我了,说得太绝对了,谁说重点班的就一定能考得很好很出色可以走得很远,重点班难道就没有学渣的一席之地了么?我这么渣还不是来到了远方,还有人跑了大老远读专科呢。
普通班的一样有人才,一样有黑马,一样可以逆袭。去年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个最差最烂的普通班的一个女生竟然考上了中国石油大学。或许谁也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因为很多人普遍的认为,普通班的没几个能考上本科,更不用说了重点大学了。但是,一个人不能妄自菲薄,一个人的潜力是巨大且无穷的,不是有一句话常说“不努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么?”当别人甚至全世界都放弃你的时候,千万不能自暴自弃,自己把自己给放弃了,要是自己都放弃了你就玩完了。
我没有选择复读刷新成绩,虽然我自认为有很大的进步空间,435分就是我最终的高考分数,我会一直记住这个数字。肯定有人会说你这个分数咋滴咋滴,但是这就是我真实的分数,不掺杂一点儿水分和虚假,都是干货,他们爱咋说咋说我不在乎。路是自己的,让他们说去吧!每个人都是青春的主宰,没有人能帮你走完一生,那些哗众取宠的人只是太无聊没事情做而已。
高考与我的故事于我而言已经无关紧要,过去的事情终究会过去,生活还要继续,不是么?太阳每天都会照常东升西落,不会因为谁今天心情好而一天不落山,也不会因为今天谁心情不好而中午就落山。大自然都有自己的规律,更何况人这漫漫的一生。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力挽狂澜去改变,有些事情我们只需随遇而安习惯就好。
愿你在等待高考分数查询短信回复的那几秒钟时间里,静静地等候;愿你睁开眼睛时,能眼前一亮,看到你心仪的三位数;愿你填志愿的时候谨慎小心,好好筛选学校,做出你最好的选择;愿你在查询录取情况时,被理想的大学心仪的专业录取;愿你在收到鲜红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能像当初的我一样饱含激动欣喜;愿你9月搭着飞机或乘着火车,去你想去的城市,遇见你想要遇见的人,开启美好的大学四年。梦想总要有的,万一有一天实现了呢?自信总是要有的,万一那一天就被清北录取了呢?
2018年有一部电影叫《无问西东》,该片讲述了四个不同时代却同样出自清华大学的年轻人,对青春满怀期待,也因为时代变革在矛盾与挣扎中一路前行,最终找寻到真实自我的故事。最后的最后,按照老规矩还是引用经典台词来结束:
看到和听到的,经常会令你们沮丧,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来。可是如果有机会提前了解了你们的人生,知道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不知你们是否还会在意那些世俗希望你们在意的事情。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无问西东,只问自由,只问盛放,只问深情,只问初心,只问敢勇,无问西东。
6月23日12时,一个难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