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看这些我依然会记得你。
我又做梦,梦见你,明知道不该想起,却又把你的脸重新回忆了一遍,我抱着被子摔打着这该死的情结。
呵,可不是吗,这该死的忘不掉的情结,却也是最舍不得的。
今天晚上和才失恋两天的阿沫相聚于深夜食堂,店家小哥执意要给我们推荐店里的套餐,我自打毕业了以来就对于套餐二字无感,只想着桌上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还有对菜名儿好奇的,本来是应该喝点儿的,但我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丧。出来吃饭开心最重要嘛,失恋就难道非得要死要活,喝个烂醉?此时阿沫捡起盘里一块辣白菜炒五花肉里的辣白菜放进嘴里,压低声音:“赶紧地,你身边有没有那种优质男,条件还不错的,快别藏着掖着了,给姐介绍两个。”这是昨天哭哭啼啼的阿沫吗?我记得我昨天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张纸巾还递给她擦眼泪呢?这么心急,还真别说,我身边优质男,就像是前几天双11节躺在货车里的快递,不幸发生了火灾,还没运来呢,就已经被摧毁在了运输的途中。
阿沫说他最可爱的就是那天他俩一起回住处的路上,快进小区大门的时候,他很明显地加快了步伐,她有些生气,着急地问他为什么走那么快都不等等她,他说你没听到我们后面有个人一直在跟着咱俩吗,他肯定是想赶上和我们坐同一班电梯。偏不,他不想让其他人打扰两个人独处的空间,进了电梯,他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最右下角的数字,29,最顶楼,他看着她,干嘛笑,别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他宠溺地看着她,她开心地抬起头,傻笑,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也许阿沫可能再不会遇见这么可爱的他,遇见那个小喘着甩掉后面的人跑去摁下顶楼电梯的他了,然后转过头来默契地看着她傻笑,我夹起一块上面沾满绿色膏体的金枪鱼寿司,投进嘴里,真特么呛,瞬间我泪飙出来,阿沫可能觉得我是在替她难过,还说我真不愧好姐们,我就当试着体会她的感受,应该比这芥末味要呛得多,这种可爱早已经种在阿沫的心里,埋下了异样的种子,属于她和他的。
店小哥端上来了秋刀鱼,这道菜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没有吃饱长大就被捕捞上来的瘦弱的鲅鱼,孤零零地躺在盘里,旁边偎着一小瓣浅黄色柠檬,也孤零零的。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焦了的鱼皮,咬下去真是又腥又苦,该怎么形容呢。
一次偶然的机会,你要到了高中那时候被你被大家称之为“男神”的微信,多年未见,你怀揣着小鹿乱撞的激动心情发送了好友请求并被顺利通过了,可就在当你浏览他相册翻看他朋友圈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曾经的男神是那个身材挺拔或风趣或高冷关键是成绩优异还打得了一手好球的阳光大男孩,他会在你过生日的时候,偷偷地给你买一条巧克力,然后因为馋忍不住咬了一口又因为太好吃忍不住又咬了一口,最后从宽大的校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作为送给你的礼物。想一想就跟吃一罐和路雪一样,真甜蜜。可眼前这个发福的男同胞,留着一茬自认为很成熟很撩的胡子的他,是否还是我的梦中情人?现在的他,去了澳洲留学,也在向人诉说着,一路旅行,说走就走,晒风景,晒自拍,发鸡汤。至于篮球,已经不能再成为能够触动他内心的事物了,至少比不上他现在美好的生活。
你心心念念的男神形象,就此化为一个简单的缩影,最后化为一个点,成为你成长纪念册里的一个点,而那条巧克力,被咬了两口的巧克力,还有那个球场上洒汗而你为他送水加油的少年,跟随记忆,也变为一根绳,系成你心里面的一个结,时不时的,你可以拿出来重新回忆一下。
说到回忆,我和老纪在一块儿好的时候,他总是说我太瘦,说我穿得少,仿佛来一阵八级大风就能够把我吹跑。于是他就用他那件看起来并不厚的深灰色羽绒服包裹住我,那件衣服,大二刚开学,361店里打折他买的,并不很贵。我蜷缩在这大片的深灰色里,暖,是真的特别暖和,当时我就发誓,要吃胖点儿,省得以后万一刮龙卷风真把我卷走了,老纪到时候找谁去哭,我可不想他没了媳妇儿一个人孤独终老。后来,这条誓言真的兑现了,一半。我终于成功地吃胖了,但是陪在我身边的却没有老纪,他可能不想折腾了,就我这矫情的臭脾气,受不了了,干脆一走了之,也是,谁又受得了呢?
我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有人穿那种深灰色的羽绒服, 无论是年轻的还是老头,也无论在阴冷的飘雪天还是明媚的暖阳里,都没见过。是的,都过旧的款了,有谁会穿呢。
没有人,会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