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油菜花开得正青春,刚好是18岁的青春。二月太早显稚嫩,四月太晚嫌浓烈。只有三月,只有三月才是正青春。可以随心所欲的张扬,可以轰轰烈烈的绽放。
三月伊始,朋友邀约一起去看油菜花。三月,山好水好风好;人也跟着感觉走了。出城印入眼帘的便是起伏连绵的油菜花地。
打远望去,三三两两高低不平的田间垅头,甚至远处的高岗上,油菜花连绵起伏不断,象是一匹匹黄色的织锦,在春日的阳光下闪烁着眩目的光芒。生两只眼睛真是太少了,真是不够用了,四面八方这许多的花儿,如何能尽收了眼底和心里呢。
一边的国道旁,是一片开阔的油菜花地,有拍摄婚纱照的五六个男女。扛摄像机的,拿相机的,摆三角架的,叽叽喳喳,好一番热闹景致。穿一袭婚纱的女子,虽然看不清眉目,单是伫足在油菜花的花海里,那种眩目就是千种的风情,万种的妩媚了。
就想,最绚丽的年华,莫过于正青春吧。人世的喜庆时有见到,然;以为春天的喜庆才是最好的。一如氤氲而至的油菜花香,浓;世俗又美好。
朋友把车拐进国道左侧的一条村级公路,只见路边竖立的一块木牌片上写着三个大字:新集村。再次回到新集,这三个字再次在我眼前,瞬间就变幻着不同季节的几幅水墨画。于一个完美主义的追寻者来说:路要美,水要美,人要美,就连一个村庄的名字也要美啊。
此时此刻,这个叫新集的小村庄,是多么符合美的意境,村前屋后,田畴垅头,油菜花把整个的村庄轮廓都攻陷了。
没有海棠,没有杨梅和梅花,又有什么关系呢?春天的油菜花就可以这样鲜明,这样浓郁,这样芬芳,这样的不讲理,这样的令看花的人惊呼快乐,忘记所有烦忧。站在花海里,看它们在春风里摇曳生姿,象极了那些正青春的妖娆女子,举手投足点点滴滴都是妩媚和娇柔。有千万种的妖媚和蛊惑人心呢,真正的令人欲罢不能了。
是正午时光,田间地头少有农人忙碌的身影。头顶有两只鸟儿似清风一样轻巧掠过天际,天地寂静无声,阳光折射在路面和花影间,分不清是阳光照耀了花朵,还是花朵弥漫了阳光。
一只小黄狗突然从一条田埂上窜出来,狂吠两声。我急中生智说:你别叫了,会吓着油菜花呢。小黄狗突然就停了叫唤,似是听懂了我的话。水亮的眼睛看了我们一会,转身默默朝一处农舍走去。哎,想来是春日里一只孤独的小狗吧。
油菜花的颜色,许多人描述是金灿灿的黄色。我以为黄金的颜色于它们,太过眩耀和华丽。其实,你真正的走近它们,走近一朵花,细细的观看,你会发现它们的颜色是小鸭子稚嫩时的鹅黄,是那种能掐出水来的嫩黄。
颇费心思想编一个花冠戴在发际间,几番纽结不成,央求朋友帮我编制,她接过我的半成品说:看它们开得多么好啊,真有些不忍折断了。我听了心下一惊:却原来,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爱花惜花人呢。
伙伴们心无旁顾的留淌于花海中,释放着对花的喜爱,十八岁少年般嘻戏玩耍。
春回乡野遍地黄,
蜂飞蝶恋花中忙。
游人聊发少年狂,
水袖飞舞意犹长。
置身在这油菜花里,尽情享受着金色的海洋,纯纯的花香,净化着内心,升腾着灵魂。希望时间能冻结在此刻,希望这一切能烙印在心甜。
最喜唐朝诗人杨万里的《宿新市徐公店》:
篱落疏疏一径深,
树头花落未成阴。
儿童急走追黄蝶,
飞入菜花无处寻。
唐朝,年代,季节,春天,我愿意把这首诗的月份也想当然是阳春三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