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枫桥听古钟
北鲁/图文
一首古诗让一座桥,一个寺庙,甚至一个城市名闻天下,在今天是不可思议的。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每次来苏州,都要到寒山寺和枫桥流连一番。在疏落的钟声里,咀嚼着唐代诗人张继“枫桥夜泊”,感慨眼前风物,心中意象,思绪已扯到了千年已远。
二十多年后,又忍不住往访寒山寺景区,竟有些寻不到昔年影像了。记得一九九六年秋天,与朋友如寒山寺是走着去的,看到景区周边还有很多民居,街巷两边依挨着低门窄户,虽然古旧,灰墙黛瓦,但浓浓的烟火味,温暖踏实。不由得放慢了步子,或门市,或地摊,经营的多是文房书画。舍不得离开。
此番重游,购票时才知道景区已经一分为二,寒山寺、枫桥分开收费了。寒山寺老景点南面已经除旧布新,辟建了巨大的钟楼和诗碑。大钟108吨,诗碑高16米,据说入选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只是毁掉千年的传统民居街巷,字画古玩店肆,建这样高大上的假古董,失耶,得耶?
枫桥夜泊处,诗人张继的铜像似乎挪了位置,背靠古运河了。观看时,一对青年男女游客经过铜像,并未驻足,女人随口一句:“这么大个像,一定是个名人”。哇噻!你是来枫桥旅游的吗?没有他的诗你知道枫桥吗?
真应了调侃某些旅游者的顺口溜: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玩完了开造(吃喝),一问啥也不知道。多少美好的景区景点,让他们玩瞎了。
细细游走了当年不曾到过的地方。那个下午,听着古寺里时断时续的钟声,在惊鸿渡和渔隐桥都坐了很长时间。古运河上,舟船来往依然繁忙,只是驱动设备由人工换成了电动机械。往事越千年,逝者如斯,张继写那首诗的时候,只是真实的人生境遇与况味,不会想到会被后世的闲游客恣意消费。一千多年后的我们,从古人江枫渔火夜半疏钟里,领略到了什么,体悟到了什么,又继承下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