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加班的晚上。部门里没有人走,几乎所有人都在加班。最近高晓松写了篇叫做《在北欧,我觉得自己内心很丑陋》的文章,倒是令我恍然大悟:其实并不是我错了。
这段时间,我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沉思状态,总是在思考,总是在否定自己,总是想要逼着自己前行,从而跟得上周围人的脚步。但其实内心是抗拒的。我不懂为什么好好的人非要拼命加班;不懂为什么明明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而已,人们却总是那般忙忙碌碌;不懂为什么这个社会非要把所有人克隆成一模一样的标本。
中国大陆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她有着自己的味道,自己的气息,自己的精神气质,这里没有开着小船行驶在黄昏落日剪影里的北欧人,没有那般清闲享受的生活,只有一些忙忙碌碌为经济发展做贡献的成年人和即将步入此行列的未成年人。竞争,逐渐成了基因组成的一部分,金钱,目前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东西。
有人问:这样过有意思吗?
当然没意思,但是目前来看,只能这样过。
高高矗立的写字楼,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白领,这些年轻人在这里挥洒着才华抱负,以及随着梦想日益破碎日渐迎来的虚无和懒散。
写字楼里的青年没有骨架,他们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赚取面包和房租,他们的日子以月为单位,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在心里面过一把扬眉吐气的瘾,第二天又是用六位数的密码守护三四位数余额的搬运工。他们把脑子里的东西搬给老板,老板把工资付给他们,他们把工资再贡献给GDP。说到底这是一个死循环,因为我不知道这种生活的尽头是什么。
尽头当然有,是升职加薪,是更加拼命加班工作,是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在物质的追求。我们总以为只有这样,我们和我们要守护的人才可以过上美好的生活。但是我是个悲观的人,我总想到容易联想到死亡,如果“美好的生活”还未来临,我就已经死了呢?这段生命,这段激昂慷慨的奋斗史,还有意义吗?
人是顽强的生物,正如刘慈欣在《三体》里写的,尽管地球文明在三体人眼里看来不过是虫子,可是虫子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我们在地球以各种方式生存过,如今终于过渡到新的社会阶段——人对物的依赖。
我们无法过北欧人的生活,因为我们不是北欧人。但是我们又可以过北欧人的生活,因为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过我们没办法过北欧人的生活,因为我们,需要钱买面包、付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