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尘世
二郎神和哪吒飞过来，看到蛟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免喜形于色，这个孽畜终于被降服了，就连降龙罗汉说了句阿弥陀佛，语气里也带着淡淡的喜悦。他们不知道这蛟龙的来历，也不知道这蛟龙和孙悟空曾有过什么瓜葛，他们只会夸赞斗战神佛法力高强降服妖孽，为众神之表率。胜利的喜悦洋溢在众神之间，他们互相低语，或讨论这蛟龙的修为高强，或赞美斗战神佛法力无边，孙悟空并不参与，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一条蛟龙。
地上的蛟龙开始发生变化，庞大的身躯慢慢缩小，腹部的龙爪也逐渐消失，孙悟空知道这龙神格已碎，即将化为原形，然后死去。
“有劳尊者，我这就将这孽畜带回天庭复命。”降龙双手合十对着孙悟空行了个礼，说罢，手中佛光打出，照在蛟龙身上。不料佛光忽然被打散，降龙后退一步看向刚刚出手的孙悟空。
“尊者？”降龙不解。
孙悟空不答话，地上的蛟龙已经变成一条小黑蛇，蛇尾抖动着游到孙悟空脚下，讨好似的在孙悟空脚边盘成一堆，那让它想起了多年前它常在大石头下乘凉的感觉，小黑蛇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孙悟空弯腰伸手将小黑蛇拢在手心，盯着小黑蛇看了半晌，转过头对那一众天将神兵说
“从今往后天上地下就再也没有什么斗战神佛了。”
那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桀骜和不屑，仿佛多年前大闹天宫要与天同寿的齐天大圣又回来了。
果真，那以后，神界再也没有一个叫做南无斗战神佛的佛祖，天上地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太平安宁，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天上地下再不会出现一个孙悟空了。
杨戬提着一壶酒进了竹林的小木屋，屋子里只有一个黑衣的少年，十五六岁，面若桃花，唇红齿白。
“那猴子呢？”杨戬问少年。
“他刚刚还在呢，这会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少年撇了撇嘴，语气里略有些无奈。
“二郎真君，来我这有何贵干？”
一个穿着月青色金丝祥云袍子的少年斜靠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脸痞气的开口问道，袍子的一角被掀起来束进腰带中，明明是儒雅的书生袍，硬生生被这少年穿出了痞气。
“当然是找你喝酒！”杨戬中气十足的开口。
当年猴子说完那句话后就消失了，他找遍了天上地下都不见这猴子的踪迹，于是开始日日往旃檀功德佛那处跑，终于问出来了猴子居住的地方，这几年他经常来找猴子喝酒。
孙悟空没了，斗战神佛都没了，却多出了一个来去如风，肆意潇洒的少年郎，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门口吊儿郎当的少年走进来坐在桌边，取掉坛子上的封口轻嗅了一下，欢快的拍了拍手。
“竹叶青？倒也是好酒！”说着拿起坛子仰头喝下，却被一双手拦了下来，少年转头看着瞪他的黑衣少年，讪讪的笑了两声，乖乖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两杯酒。
“来来来，喝，喝！”
杨戬看到这一幕嘴角也微微勾起，他还从来没见到过猴子这般模样。回想起上次去找旃檀功德佛，那白毛狐狸也是如此这般瞪佛祖的。
那月青色袍子的少年剜了杨戬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戬也饮完一杯酒。
佛啊，神啊，倒不如尘世间来的潇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