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讲讲几个贴心窝的故事,舅爷年轻时一表人材,是个文化人,皮衣大褂公文包,是镇上一所初中到高中的校长,和舅奶奶都白白净净略带福气的胖,之前也听爸妈说,舅爷得了重病,退了休,基本花光了积蓄才勉强保住了性命,每个月三千多的退休工资除了两个人日常的开销亲戚间人情打理还有不知道多久一次的肾淅,儿子和儿媳常年在北京,女儿已嫁上海成了上海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他时只觉得瘦了,没有什么精神而已,上次去他家吃饭,念叨了几句不知道儿女国庆回不回家的事,也就只看着和我一起去的小表叔儿子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小嘴好玩,便已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喝了点啤酒,他只喝了一杯,言语间透露出即将离去对人世的不舍和无奈,话也不多,吃完饭就坐到一边戴着老花镜玩手机去了,从他断断续续说的几句话中,大概他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能吃就吃,能喝就喝,不知道等待死亡的人是有多孤独。
干爷爷也是一个文化人,年轻时是我们这边的小学校长,小时候就很怕他,大概在我大一点的时候,那所学校被另一群小学给代替了,之后他从事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大概几年前,患了心脏病动了大手术也基本花光了积蓄保住了性命,自此以后只剩半条命,走路都会比别人慢,半条腿半只手处于瘫痪状态,两个儿子已成家,大儿子的大女儿跟我妹妹很要好年龄差不多大,小儿子很少回家我基本几年见不到一次,大儿媳嘴很毒经常抱怨老人家没在早些年拿定主意在随州买套房,当时的房价跟如今简直翻了倍,儿子儿媳经常不在家,干奶奶是个苦命人,除了照顾干爷爷,也得打理好整个家。
四舅奶奶一家人都很好,我记得小时候去她们家,她总是很大方说话轻声细语,大概也是几年前,听爸妈说她患了血管瘤,全身血管处起疙瘩大的胞,已基本丧失劳动能力,常年喝一种草泡的茶,油腻的高蛋白的都不能吃,舅爷一个人撑着勉强熬过大女儿大学毕业工作稳定,前几天去她们家,小儿子今年开学高三,讲真,女儿绝对是美女,儿子更是帅气逼人,并且都特懂事,儿子后背骨头一高一低发育不均得做手术,据说花销在十几万以上,得休学不能拖。
大妈也是,前几年去世了,子宫癌,从检查出来到去世不到半年,记得小时候去她们家玩,她总是风风火火的像极了王熙凤,她们家她做主,精明能干,从小小伙伴一起玩时我们总不敢欺负杰妹,她总是自己调皮惹的我们不喜欢就去大妈那告状,所以我们总是被骂,但大妈对我是极好的,小时候大人们都觉得我很斯文听话乖巧,在这之前,他大儿媳被他儿子骑摩托车闹着玩从车上摔下来摔碎了脑袋去世了,留下一个三岁多的女儿,摔下来之后,哥哥让我帮忙拖着她去医院,路上她模模糊糊的说疼,耳朵里在流血,120来后我就回去了,当天夜里两点多就打电话说去世了,头着地,脑袋里的脑浆摔的溢出了,手术没抢救过来,临走前脑袋全用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当晚爸爸去了医院,我跟我妈一起睡,我妈说了一晚上的梦话,哭着醒来后她说你嫂嫂在梦里找我,说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孩子,我当时小只觉得人怎么就突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