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种小护士能嫁给胸外科主任,我一直觉得亏欠老公。直到我在老公衣兜里发现了神秘的小药瓶。
1、
当结婚纪念日撞上排卵期,我觉得这或许是老天对我的暗示。
我精心准备了一番,期盼老公回家,怀个纪念日宝宝。
老公在医院忙到晚上11点多才回家。
我温柔迎上去,高开叉白色长裙、黑长直的秀发、淡雅的香水、精致的妆容……无一不展现出我求关注的小心机。
“老公,我……”今天好看吗?未完的话随着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书房的门后。我默默地拿着他换下的衣物去清洗。
钱包、纸巾、随身记事本……掺杂在熟悉物品中写着外文的药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打开药瓶,一股刺鼻味扑面而来。
瞬间,我感到头昏脑涨,心跳加快,四肢发软……这绝不是普通的药物,老公作为一个专业医生怎么会把这种药带在身上呢?
女人的第六感和专业所学,提醒我这瓶药不简单。
我拿出手机,拍下药瓶的照片,发给闺蜜贺玲芳。
玲芳是我在医院工作时认识的好友。我是产科护士,她是检验科医师。
没过一会儿,玲芳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是在哪儿发现这瓶药的?”玲芳的语气十分严肃。
“我……捡到的,是什么?”我支支吾吾地不愿意告诉详情,但又想知道真相。
玲芳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烷基亚硝酸盐知道吗?这瓶药的主要成分就是挥发性烷基亚硝酸盐。吸入它能让全身平滑肌放松,令血管扩张……这是同性之间用来增强那方面体验的禁药。”
我脑袋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响“同性之间”四个字。
“该不会是你老公的东西吧?”玲芳追问。
“不是!”我下意识拒绝,可发抖的身体和滚烫的眼泪却承认一切。
怎么会这样呢?
我瘫坐在地上,望着手里的药品,思绪飞到一年多前……
2
我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贫困家庭。
至今我都记得被爸妈强制更改志愿时的不甘与难受,还有我妈当时丢下的那句话:“做个护士,早点挣钱改善改善家里!”
毕业后,如爸妈所愿我考进省会城市的三甲医院产科当护士。
爸妈知道后直夸我能干,就带着弟弟,来省城投奔我。
见面第一天,我妈打着替我攒嫁妆的名义,没收了我的工资卡:“我闺女这么能干
,嫁人不能寒酸,妈都帮你存着,等你结婚时,嫁妆肯定给你置办得漂漂亮亮,剩下的,就给你压箱底,绝不让你在婆家受欺负!”
我知道我妈在撒谎,却抱着一丝期许接受,只希望换得一点点关爱。
可他们对我的付出理所当然,甚至嫌我赚得少,怀疑我藏着小金库。
小金库当然是没有的,只能顶着原生家庭的压力一天一天熬着。
网购不敢有,逛街不敢去,外卖不敢点,恋爱更是想也不敢想。
可谁想到在这种极度压抑的煎熬中,我邂逅了张越。
那晚,我提着科室同事点的一大堆外卖等电梯。
电梯门打开那刻,张越急冲冲地跑出来,和我撞了个正着。
我手里的东西落了一地,还溅了我一身的油。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张越个子高挑,长相帅气,整个人透着温文尔雅,蹲下身想帮我捡,却愣住了。
“这都是帮同事带的外卖……”可我钱包不允许,只能厚着脸皮索赔。
张越匆忙加了我微信,转了三百元给我,让我重新再点份外卖,“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只能麻烦你了。”
离开的背影匆匆,却挺拔帅气。
我按照之前的订单重新点餐,花剩下的几十元给张越转了回去,留言:“外卖明细账截图了,剩下的钱你收下吧。”
想了想,我又留了一句:“脏衣服洗洗就行,不用赔。”
当天我是大夜班,凌晨一点的时候张越收了钱,却没留下一句话。
我以为和帅哥的邂逅到此结束。
却没想到一周后,张越到科室找到我,对我展开追求。
同事们充满嫉妒的言语中,我才知道自己撞了狗屎运。他爸是我所在医院心脏科的主任,知名的心脏外科专家。他妈是本市知名药企的高层。他名校毕业,医院胸外科医生,前途一片光明。
我们以火箭般的速度谈婚论嫁。
哪怕面对我妈狮子大开口的三十万聘礼,压根没提嫁妆,张越一家也是大方答应。
还为我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新婚当晚,我做好功课准备和张越来场难忘之夜。
可张越借口喝醉了不适合同房,抱着枕头去了书房。
我心里感到怪怪的,可想到婚前婆婆对我说的话。
“我们忙于工作,对小越疏于照顾,以至于他除了学习和工作,其他方面一窍不通。特别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得主动一点,多一点宽容。”
他应该只是害羞,害怕表现不好。毕竟,我们是彼此的初恋。
我安慰自己。
3
结婚第二天,张越以工作忙中断蜜月上班了。他早出晚归,经常值夜班,让我根本没机会接近他。
这哪里像新婚夫妇,该不会他身体或者心理有问题吧?
我忍了半个月,实在忍不住,准备找张越谈谈的时候,婆婆找上了门。
婆婆把一大堆有助怀孕的保健品放在桌子上,微笑着递给我一张银行卡:“你是我们家的人,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我看着手里的工资卡,百感交集。
以我对我妈的了解,我出嫁后她一定会找上我婆家,却没料到,我妈竟然直接找上婆婆,替弟弟讨要工作。
更没料到的是,婆婆不仅把我弟安排进他们公司当仓库管理员,还拿了一套房子借给我爸妈和我弟免费住。
婆婆得知我工资卡在我妈手里后,为了替我要回工资卡,还主动答应我妈每个月给他们6000元的生活补贴费。
我妈看在工作、房子和生活费的面子上,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工资卡交给了婆婆。
我妈这样索取让我怎么在婆家抬得起头?
我刚想开口,婆婆就握着我的手念叨开了,让我体谅张越工作忙、压力大,让我保养好身体备孕,最后还提出让我离职,毕竟护士经常上夜班,时常照顾不了张越,更不利于备孕。
“您说的都对,但我喜欢这份工作”我几乎是本能地拒绝。
“听妈的,辞职。”我还没答应,婆婆就从包里拿出测试排卵期的试纸,嘱咐我算好排卵期同房。
我只能乖巧的点头。
排卵期到了,我握着排卵期试纸,羞红着脸提醒张越。
张越看见我手里的试纸,表情严肃:“我知道了。”转身去了书房。
谁知半夜张越却摸黑上床,从后背抱着我就开始动作。
他手劲很大,动作粗暴,不准我说话,也没有前戏,全程我除了疼,还是疼。
完事了,张越背对着我睡下。
“老公,我疼。”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寻求安慰。
他敏感地闪开,语气生硬地说:“疼就去吃药。不要靠过来,我习惯一个人睡。”
我蜷缩在床的另一端安慰自己。
虽然每天我们睡在一张床,但他总背对我,拒绝我靠近。偶尔我不小心碰上他,他也像遇见病毒似的闪开。
我好奇问过他,他说他有洁癖,不习惯别人靠近。可我明明记得婚礼那天,他和他的同学勾肩搭背喝酒。
该不会他只对我洁癖吧?可他要是对我洁癖就没必要娶我,也不用每月在我排卵期例行公事碰我。
我心里隐隐触碰到一个答案,但我不敢深寻。
4
履行公事的婚姻每次都是我先睡,他去书房忙工作。我睡着了,他摸黑上床,过程粗暴让人痛苦。
我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鸡。可想到现在的衣食无忧,公婆对我娘家索取的宽容大度,婆婆对我的嘘寒问暖……我觉得我太贪心了。
大半年过去了,我依然没能怀上孩子。
婆婆显得非常急躁,带着我和张越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表示我们均没问题,婆婆扭头催张越勤快一点。
张越冷着脸应下,和我在一起的次数多起来,动作变得更加粗暴。
我一边念着婆家对我的好,一边说服自己默默忍着。
忍耐并没有换来宝宝,反倒老公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和冷漠,婆婆也显得更加急躁,生儿秘药和怀孕补品一大堆地往我家送。
当排卵期撞上结婚纪念日,我觉得这或许是老天对我的暗示。
今晚我肯定能怀上宝宝,可迎接我的不是宝宝,而是一场惊吓。
玲芳在电话那端逼问我药瓶的来源,我告诉她我会处理,便切断了通话。
我应该冷静点。那方面冷淡,不会经营婚姻,并不代表就是骗婚的同性,可能是身体隐疾,或者压力过大。
这瓶药在张越衣兜里发现,也并不代表就属于他,可能是某个病患的。
我不能冤枉张越。我拿着药瓶,第一次未经张越允许,直接打开了书房大门。
老公低喘的声音混合着电脑里叫声惊了我一跳,电脑屏幕上两个男人缠在一起身影吓得我丢掉手中的药瓶。
“你怎么没敲门进来呢?”老公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阴冷地盯着我。
原来老公不是对那种事不感兴趣,只是和女人发生那种事不感兴趣。
既然不感兴趣,为什么要娶我呢?
闪婚、催生、排卵期夫妻……平时没注意的细节在我脑海里连城一线,最终结果指向骗婚。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冲着他喊,眼泪控制不住。
“你问谁查到的?贺玲芳?”张越捡起地上药瓶,过来抢我的手机。
我不给,他冲上来抢。我智商不如他,体力也不如他。
他一脚揣在我肚子上,揪着我的头发完往地板上撞:“乱翻东西,打死你!”
我越挣扎他撞得越狠,求生的本能让我渐渐放弃挣扎,苦苦求饶:“好痛,求你放了我。”
“还敢不敢不听话?”他揪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看着他。
鲜血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似乎看见了恶魔:“听,听话。”
“母人就是贱!”他冷笑一声放开我,拿走我的手机。
微信、QQ、邮件、短信、通话记录、照片……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发现蛛丝马迹,才松口气蹲下来,拭擦我脸上血迹。
“既然是秘密就不要去探究,傻一点不好吗?”
我庆幸我终于聪明了一回,来找他之前删除了所有记录,没给玲芳带来困扰。
“离婚吧!”幸亏我们还没孩子。
“不可能。”张越骑跨在我的身上掐住我的脖子,带头往地板上撞。
5
或许就这样死掉也是一种幸福。我放弃反抗,任由张越施暴。
张越反倒觉得无趣松开了手,,“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做个护士被科室的人排挤,你有什么用?你妈拿你卖了个好价钱,却连个蛋都不下,你活着干什么?”
张越像看垃圾一样看我,丢给我一本《婚姻法》,说,法律规定,已婚男人出轨女人是出轨,出轨男人并不是出轨。他不怕我去告他。
别说我没他出轨的证据,就算我有,也只能以感情破裂起诉离婚。但法律并不会以他是同性恋而判决婚姻无效,更不会以骗婚之罪判他。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法律可以保护我的权益。
我最好的选择不是离婚,而是早点给他生个儿子,让他早日尽到为人子的义务。他就不再碰我,也不打我。
张医生老婆是多少女人向往婚嫁身份,更何况他即将升职副主任医生,他爸又是医院院长的最佳候选人。
“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地生个儿子,我保证你过好日子,所以你乖一点,别管我。”张越拍着我的脸,手劲很大。
“我知道了老公,我再也不敢了。”我假装被张越说动心,唯唯诺诺地点头同意。
“乖一点,就少受点苦。”张越从我身上离开,拿来药箱,熟练为我包扎。
他面带着微笑,为刚才的暴力道歉,命令我身上伤势痊愈前要一直待在家里。
我被打蒙了,也被打怕了。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点头应下。
张越对我的态度非常满意,让我当今晚的事情没发生,把我送回卧室睡觉。
走之前,他还不忘提醒我,排卵期不止一天,等我身体好点,他就和我同房,帮我尽快受孕。
要是以前,我会为他的主动感动,认为他终于开始适应婚姻。
现在我只剩下恐惧和恶心,但我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蒙在被窝里装睡。
张越安顿好我后就离开家,一夜未归。我彻夜未眠,脑袋胡乱的想着很多事情,落在现实让人痛入骨髓。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段婚姻,但我坚定我不能让张越再碰我,伤势好了就去医院检查身体。
脑袋里乱糟糟的,我拖着疼痛的身体起床,实在没力气自己做饭,就点了份外卖。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今天外卖来得真快。
我带着墨镜,裹着丝巾,开门拿外卖。
来人惊了我一跳,不是外卖小哥,而是我妈。
“你咋把自己裹得像鬼一样?”我妈冲进来,三五下拆了我的伪装,“你脸怎么了?张越打你了?”最后一句,我妈嗓子都喊劈了。
我要扯回丝巾,我妈已经激动地将我往外扯了:“敢欺负我闺女,我不会放过他们!走,找你婆婆去!”
我拒绝前往,她就给我婆婆打了电话。婆婆正在开会,但接到我妈电话后,立刻请假来家找我们。
婆婆看见我的伤势跳脚怒骂张越,拿出一张三万的银行卡放在桌上,保证这只是张越一时情绪失控。
我妈眼明手快地拿走银行卡,笑眯眯地说:“闺女,你看你婆婆对你多好。男人压力大,难免偶尔情绪失控,你别放在心上。伤得也不重,养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