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 看到我这样,兰清说,她很难过,她说有些事是要沟通的,人心里想的,别人看不到。
现在我不想去和大哥沟通之前的问题,不是没沟通过,只觉得没有意义。我只想以后的生活不再有他,也不再有父亲。
十一月二十七号,那个卑微的愿望,我想是唯一剩下的、比生命更有意义的东西了。
十二月三号,我想我知道怎么去表达,上次我去问茶的时候,那几个“上帝”不理我,我为什么会生气了。
因为不被尊重。
今晚有一个很凶恶的、扯着嗓子呵斥:“我要喝不要钱的茶!”,和后续不断故意刁难、往我身上撒气,让人想直接大声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更想往他头上套麻袋后乱棍打死,更可恶的是那个恶毒的餐厅经理还要求我笑着上去伺候,你MB!
以及,我想哭。
十二月十二号,学校来电话,让我回去。但是这里要有车票才能批我假,可是我没有。
无论这里有多不好,我还是有一点不舍,我还是害怕再回到之前暗无天日的生活,被抓回阿斯卡班监狱的生活。我不要自己走,虽然现在也时常一个人,偶尔还是可以看别人笑的,虽然笑的人不是我。
十二月十九
回广西的夜班大巴,车上的气味实在想吐,直到用橘子皮把皮孔堵上,终于好了许多。
次日五点到站,等天亮后,天知道我提的是什么鬼行李,像行走的磁铁一样越走越重,奔波在东西南北的不同方向的招生办路上有多让人崩溃和心塞,每个地方都离公交站一两公里,因为太累,没想到后一天,我站着真的能睡着,所以差点摔倒。
而奔波最后的结果都是:到户口所在地招生办报名!
看样子真的避免不了要回马山去。真怕在街上碰到父亲。辞职和回来考试的事,我谁也没说。
和同学艳萍在郊外的路上,她想去摘草莓。我听她说了自己这一年,我只吐槽我遇到的、种种我觉得不公平的事。
那些日子,我只字未提,想把它从记忆里抹去,仿佛好像不提就能像没发生过一样,就能从生命里消失。
可我知道,它抹不掉,更不会消失。
二十二号,车子行在高速上,心里忐忑不安的,终究还是得回去了,只盼着千万不要碰到熟人,只是一下车,就碰到了…那个阿婶一眼就看见了我,问:“你是庆红家的女儿吗?”我慌张的低下头说“不是”后赶紧走了。
鼹鼠,此时我离家不过四五里路,但是我像做贼一样走路小心怕人撞见,晚上去开了一家旅馆睡的。
晏殊,我到家门口了,可是我没有家了,晏殊,哪个有父母的不想把事情跟他们说,可是你知道过我说的后果的,晏殊我突然觉得自己悲哀怎么办?
二十三号,今天才告诉桃羽,我回来了,让她来接。
那个小镇,还是熟悉的街,还有我日夜思念深爱着的人。
看到她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我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摇她了,可我却没有感觉到快乐。
在看到她前,我想和她再像从前那样“吵”到面红耳赤,再一起手牵手去上厕所,但是我们似乎早已变得沧桑,除了摇她的动作和以前一样外,再也没有半分以前的影子。
过往,我只字未提,只说日常琐事,只是陪伴。
(上月,看了最初的我们,总让人热泪盈眶。在那段黑暗的日子,也总热泪盈眶的想念那四个女生,那是我日夜思念深爱的人啊!
我知道,人总在不断拥有,也在不断失去。只是我想不出来我在不断拥有哪些,我却又感觉到我总在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现在我也正失去着。2020.10.22)
我感觉到桃羽心情不好,现在我们就在彼此身边,可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逗不来她开心。我很难过。虽然我不能让自己开心起来,但我还是希望能让她的心情好些的。
日子过得不快也不慢,桃家的牛要拉到地里去吃甘蔗叶,她男友“阿三”在帮她砍甘蔗,她也要去收木薯。
冬天的南方总是有规律的冷暖交替。
一月二号,气温下降,但阳光依旧灿烂。清晨我看她家刚孵出的小鸡,和母鸡一起在我们刚刨完的木薯皮里觅食,柔柔的安静的洒在它们身上,显得平和安详,我想,它们一定很幸福。
我希望自己可以变回一个单细胞的浮游生物。思想简单的生物,我想也许更能体会到幸福。
这几天不去想其他乱七八糟,只需要干着简单的杂活,让人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不用去想外面的烦躁的俗世、不用去面对摄魂怪,让人觉得这样出而作日落而归好像也挺好。我知道,这是逃避。
我很清楚,现实的它并不好,我不喜欢这个交通不便山路湿滑景色不好的偏远小乡村,平静的生活让我感觉些许安逸,可我又很清楚我觉得安逸是因为暂时没有的生活压力,因为不住在家,也没有父母的压力。
不,确切的说,那不是安逸,安逸应该是有让人从内心感觉到祥和,但这段日子里,我藏着满心的焦虑和恐惧。
一月五号,为什么这么狗血呢,在我离开的这天,天飘着毛毛雨,道路也湿滑。
我们去了石塘街,陪她逛了半天。还没走,就开始想桃羽了。等她坐上回去的车,望着远去的车,我泪如雨下,能不能回到从前,我不想一个人,也不想去习惯一个人。
我掉到一个黑洞里很久了,满是黏稠的东西,刺鼻,折磨,缠着我动惮不得,怎么挣扎都痛,怎么呼喊都没用。
每当这时,能不能不要让我一个人?不要留我一个人?我怕!我疼!别让我一个人好不好?一个人我更疼更难受,怎么办?怎么办?!
我怕,很怕,我真的很怕很怕又要自己一个人走,我知道世上没有谁可以一直陪着谁,我知道接下来依旧是一个人去碰生活的刀口,孤立无援,我知道一个人和生活肉搏的同时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又要一个人去面对摄魂怪。我能想象到有多痛苦,即便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抗它们任何一方,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它们任何一方也不允许我说不。
(我害怕着,呼喊着,挣扎着,痛苦着,也受着。
能不能不要让我一个人?
一个要强的人,如果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难受到极点了。2020.10.22)
午夜邕江边,天上的的烟花开了,这世界笑了,我眼角留下泪来,也装腔作势的笑了。
母亲在南宁的一家韩国餐厅打工,有宿舍,辞职和回来的事谁也不知道,爸妈自然也不知道。
没有地方住了,艰苦的东挤挤西挤挤几天后,还是得到母亲的宿舍去了。
桃羽一直疑惑,明明有母亲可以靠,我却不去找她。她并不知道,我没有人可以靠,包括自己的父母。从去年我就已经知道,全世界的人我都可以麻烦,唯独他们。
因为他们不愿意,而在被迫接受后也总是拿刀捅人的心。
一月十六号,明天考试了,邕江上吹来湿润的风,我自卑极了。
心情,很糟糕。
(我追的梦,对身高有要求,身材比例外貌都有要求,自身那么多不足,我那么清楚,可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我怎么可能还能放下它?所以你能明白那几年里我有多憎恨自己的身高却又那么无能为力吗?
从初二开始就再也没长高过。高二还是高三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时候跟二哥说过这方面的烦恼,也在宿舍和大家说过这个烦恼,那时候营养跟不上,也没钱补钙。)
一月十七号,第六考场,十一号。人很多,很慌,紧张得发抖,不停的上厕所,多想有个人来陪我。
我一点信心和底气也没有。看到别人条件那么好,心里更是难过。
终于我频频出错,走出考场,行尸走肉的在路上走着,单曲循环《动听》,突然的一下就嚎啕大哭了,一路哭到邕江大桥。灵魂在出考场那一刻,跟着江水一起走了,我只听到滔滔江水声,那是心碎的声音。
在桥中一动不动站了许久,如果说这是一个战场,每个小卒都s得壮烈,可悲的是我还没跑到敌军阵前就摔死了,输了所有,包括我自己。
(那天微微细雨,世界还是那样忙碌,我的心很疼。邕江水还是那样清,我想跳。
一路看,泪一路流。2020.10.22)
我还不死心,计划里有两场考试,另一场在上海,明年春天来时。
打算去广州打寒假工,离开这天,母亲也一直不厌其烦的跟我确认,要过年了,真的不在家过年吗。她唠叨得让人烦。
现在的我只做和它有关的事。
二十五号,原来的地方果然不让我回去了。一番煎熬,终于在花和大姐的帮助下争取了一个寒假工。她们在珠海。为了它,我去。在去珠海前,去兰清那拿东西时,见我有两幅耳机,兰清抢着要,我说其中一副坏了,所以不能给她,她生气了,耳机扔到路边就走了。见她的举动,我僵住了,我就那样远远看着,泪在眼里打转。站着许久,走过去捡起来,收到包里,拖着行李箱,上公交,去华南师大坐车,去珠海。
心情一直往下沉,桃羽说眼泪不值钱,于是我就随意挥霍了。
(那时,兰清觉得我有两副,舍不得给她,觉得我们的感情抵不过一副耳机。另一副坏了一只,剩一只能用,只是总舍不得丢。2020.10.22)
二十九号,花不小心把帮我保管的、那把我舍不得用的那把木梳给摔碎了,那是鼹鼠从高一开始用的,它陪她走过最快乐的时光,熬过最黑暗的夜晚,它是死去的我的遗物!
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小题大做”的骂她…
真的很难受。
这里真的比广州的餐厅好,没有那么压抑,没有那么多规矩和细节性的要求,虽然每天都站得脚疼,但不会像给你开了几千的工资一样早晚一次例会和必须像礼仪小姐那样站姿标准,托盘必须单手托,还不能离手,那么多笨重的碟子垒在托盘上,单靠一只手撑着,所以每天手腕也都特别疼。拿碗不能抓碗沿,必须要你用指腹抓碗递过去…上菜必须两只手,倒茶必须两只手,一手拿壶一手拿碟;收台必须用托盘拿到指定地点,收的时候托盘依旧要求你放手上托着,不能放桌上!……细节要求多且繁琐,普通饭馆的工资真的五星级要求。不,普通饭店都不如,因为普通饭店都是阿姨拉着小拖车的收拾的桌子。
一秒内铺好一张二十人的桌布,早就是大半年前就能完成的事,而这个寒假,比往年要忙更多。一站就是一天,也连续十三天没休息过,忙点好啊,忙起来时间就可以过得飞快。
忙碌的还有餐桌上的美食。糖醋排骨原来这样好吃,世上还有熏鱼这种食物!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红豆饼,那样好吃?!尤其是偷吃的时候更香……
年初一老板爷爷的一百块开门红,这老头太酷了!还有其他很多红包收,虽然都是几块钱。
收到红包,总是能让人心情好些的。
二十六号,今天依旧忙碌,我要去考试了。
下午三点,擦杯子的小角落里有点闷,她们把窗打开了,风吹了进来,风里没了秋冬的干燥和冷,春天来了!
那么,我的春天呢?它来了吗?
我没有答案。
三月一号,计划里还的一场考试,在上海。到广州搭车。
第一天误车、改签、为了省钱去拖行李去丽姐那借宿一晚,第二天很心累的拖行李赶早高峰,最后又没赶上,票被废,行李的累赘,让人身心都那么疲倦和难受,以及以为在这个孤苦无依的城市里,唯一的兰清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爽快的跟我说:“好”,也不过想让她帮我寄行李,却因为过程麻烦她拒绝了,那样的无助感让人崩溃。很无助,真的很无助。
后来发现有大巴,几经波折后,终于上了那辆去上海的大巴。
(半夜想上厕所,车子却在大巴上,憋了几个小时,还晕车。2020.10.22)
(我们都活在阴沟里,我心里,却还放不下想要仰望星空。)
三月二号,下了车,学着乘地铁。拖着行李走过那所在市中心、占地超小的大学外,那是梦开始的地方。可我不敢看它,只要我稍微停下或者目光稍作停留,总觉得别人就能看穿我的心思,和嘲讽我,像大哥那样。
三月初的上海真是冷,而我没有厚的衣服,出门带地图是有用的,能帮我挡挡风......
那个该死的行李箱里到底装了什么金块这么重?还要爬天桥!
这就是上海吗,路边有一队维护治安的走过,个子都很高,看上去都很威武。军人?管他呢,反正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后,“领队的”终于“良心不安”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终于看到我犯难,让走在最后很帅的那个帮我把皮箱提下天桥!
在附近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一家一路走来最便宜的旅社,狭窄的房间仅容下一张床还要七十八一天!公厕!昏暗潮湿的旅社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也见不到一个人,一片死气沉沉。不过晏殊,我们现在在上海了,那道南墙我们一起撞,撞完我们就可以死心去走最后一条,最后一条死心,我们也就解脱了!
我安慰着自己。
三号,本以为下午报名的人少,可到那后看上去反而越来越多,看着长长的队伍,个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而且都很高,再看看自己又矮又丑,觉得和他们极不和谐。自卑,害怕和慌。
躲在一旁偷看好久,我豁出去了!是生是死就看天命,别慌,别怕,南墙我们一起撞!!
四点了吧?太阳的光线很弱,但还能感觉到它的温度,站在街边的阳光里,闭上眼,感受此刻的平静和安详。但愿考的时候我也能如此。
五号,提前到了考场,人还是那么多,每一个都那样高,我像一条混进一群金鱼里的小泥鳅,那么丑陋和滑稽,还是个最短的那条,很扎眼。没有专业的训练,没有“身经百战”,梦也没梦到过,只时看了网上的只言片语,以至于不敢去排队怕人笑我不自量力。
可是晏殊,为了今天我们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熬着那样漫长的、孤独而痛苦的、无人的黑夜,我们等今天很久了。
我进去了。
出来后,有点轻松,有点兴奋,有点担心,也有点害怕,虽然我非常希望能进复试,但又知道我进不了复试,只是不死心,非要看到复试名单不可,七号凌晨,官网公布。
七号零点刚过,复试名单看了好几遍,果然没有我,原本还有些声响的心顿时没有任何声响,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心像被封进一个密闭性超好的机关盒,然后沉到大海底,陷进淤泥里,那里黑暗,冰冷,死寂,光找不到。
我该怎么继续?
离开上海前,又到学校里走了一圈,在复试名单前停下,我知道会很难受,可还是想再看看。以及旁边的男生兴奋的跟我说他进了复试......
恭喜你啊,可此刻,我只想找个角落一个人呆坐。可我还要去火车站。
真是好啊,今天离开的火车已经没票了,还得提着笨重的行李去找住处,被忽悠住了一个被子几百年没洗过还有破洞、破洞里还塞了纸屑的被子,房间狭小阴暗潮湿,只有一张床,要自己爬狭窄的楼梯、店家就跟在身后也就是不帮我搬,现在深更半夜让人没有选择,价格更贵环境更差的旅社。我想砸东西,又惹不起,只觉得憋屈和想哭,可就是倔着掐着大腿不许自己哭!
半夜,关了灯,禽着泪,坐在床沿。
风真冷。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记得那时候多惨多落魄,心里有多难受,以至于不管过了多久,即便过了十一年我还是一路看一路落泪。我不喜欢哭,可我真的难受。看着自己最珍贵的理想在自己面前粉碎,谁能受得了?
但很高兴我曾这样义无反顾的去考了。如果重新再来,我还是会去做。
后来的生活总缺少那样的激情。
此刻突然想发问,生活里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义无反顾的去做,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充满激情斗志昂扬?
如果你还有,就去做。
我没有了。2020.10.22)
八号,世界是喧闹忙碌的,可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心里的死寂让人难熬。时间也没算好,火急火燎的赶到火车站,问了一个貌似工作人员的检票口的位置,因为着急和愚蠢,被一个伪装成工作人员模样的骗子骗得砖头转向,把我带到一个关闭的检票口处,说给一百块手续费就带我上车,时间很急,他催得急,容不得想,身上最后的一百块现金就这样被骗走了。当他把我领到真正的检票口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个骗子。很委屈,很难受,都欺负我。车上哪里人都很多,我拼命掐自己,不许哭!不许哭!
无座的火车硬座,站着也总被挤到,夜晚无比难熬,到处是人,地上都没的坐。同坐号有座位的,都是比我大好多,坐累了让我坐了一会儿,也跟我聊起来。其中一个姐姐说,上大学要是没有钱她可以先借给我,也可以去上海找她,留了我的号码,也让我留了她的号码。
她的话我居然当真了。
火车到站前,艰难的从人山人海里去追卖水果的乘务员,因为它终于降到三块一盒了,凑着毛票,凑出了三块五,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在艰难的人群中挤着走时,突然就崩溃了,突然就受不了了,忍了这么久再也忍不住了,躲到一间没人的厕所里一边捶着胸口帮它跳,一边嚎啕大哭。落榜,一路被骗和被坑,为什么要这样?外面还有人不停敲门,我甚至不能安静的哭!
以后要怎么办?没有它我拿什么坚强?最后靠近它的那条路是那样没有希望和盼头。
疲倦得只想让自己往下坠,我不想再挣扎。
(初来乍到的你真笨。
可我却又能谅解那个还没有电子地图的年代,不熟路的你,先被拉客的大妈坑,然后各种折腾;过去,只去过只有十来个检票口的火车站,那么大的上海南,你一个人闯,找不到方向。你还刚落榜,如果有时光机,真想回去抱抱你。
十年后的我,陪十年前的我一起流着泪,一路流泪。跨过山河大海,走了那么多路,我曾发誓,不让人欺负你。2020.10.22)
九号,这趟火车去惠州,去看李艳荣。她和黄学艺在一起了。
我们没有说太多,也没有说太多事,那段日子我一个字也没提。
以前本以为生活会像别人,是慢慢被抹去棱角,逐渐的,慢慢的适应这个社会上一切残酷和冰凌,后来,好像有的人不是,好像有的人是一瞬间被击碎,所有扎人流血的碎片都被嵌到心里,时间会麻木疼痛,伤口的血会慢慢停止,可是有时心跳一下,就还是会疼,有时候伤口还是会流出鲜红的血来。然后我们哽着泪强笑着说,每个人都一样。
(有人说,人是慢慢长大的,也有人说,人是在哭得最惨的那天晚上长大的。也有人说,人是在忍住没哭的那个晚上长大的。
我说,人是在继而连三的哭得最惨,和一直忍着没哭的许许多多个晚上长大的。2020.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