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K耳边传来一阵阵轰鸣声,好像是螺旋桨的声音,K赶忙睁开眼睛,借着从舷窗透进来的光环顾一周,K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架直升机的机舱里,这个机舱明显要比普通的直升机的机舱大,从空间和布局上判断,这应该是一架军用运输直升机,这是K第一次乘坐军用运输直升机,想要起身四处观察一下,却发现自己座位上的安全带已经被扣上,在试图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晚上好,K。”
这着实吓了K一跳,K睁大眼睛再次环顾机舱一周,还是没有发现机舱里有别人,难道是幻听,联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确有幻听的症状,便没放在心上,继续试着解开安全带。
“为了你的安全,请不要解开安全带。”
这一次,每个字K都听得真真的,这绝对不是幻听,可是说话的人在哪里呢,K左顾右看,还是没发现机舱里有别人,K摘下头盔试着听声辩位,却只听到更大的螺旋桨的轰鸣声,于是他又把头盔戴上,说:“谁在说话?”
“我是您在这儿的向导,你可以叫我J。”
“你在哪?”
“我在驾驶舱里。”
听到对方的介绍,知道了对方的位置,这让K安心不少,想到刚才张声说的项目需要的称呼,原来是这个原因,继续问道,“这儿是哪?”
“欢迎来到香蕉共和国。”
“香蕉共和国?”K重复了一遍后,想到的就是平时吃的香蕉,不禁笑了起来,竟然以水果来命名国家,起名字能不能用点儿心。
“现在要做什么?”K继续问道。
K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因为他在平板电脑上并没有看到有关这个项目的简介,而别的项目都有。
“我先带您去市中心转一圈,您可以透过舷窗欣赏一下夜景。”说罢,J便驾驶着直升机加速前进。
K扭头看向窗外,夜空中万里无云,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轮皎洁的圆月,这月亮这么圆这么亮,也许是在空中的原因,这月亮也显得额外的大,印象中只有小时候在农村的山顶上才能看到这样的美景,只可惜那时只顾着低头玩耍,不懂得抬头欣赏和珍惜,如今这美得令人窒息的美景已是难寻,偶尔在百忙之中抬头仰望,看到的只是灰蒙蒙一片,想到这里,K忍不住得朝夜空多看了几眼,努力在心中记住这明月和繁星。
“前面就是市中心了。”J说。
J的一句话把K从感慨中拉了回来,也把K的目光从夜空拉回了地面。K向下望去,一座现代化的都市已然在脚下,这里高楼耸立,这里灯光四溢,这里周道如砥,这里川流不息。所有的高楼大厦都是同样的建筑风格,唯一不同就是有的高楼挂着中文的牌子,有的高楼挂着英文的牌子,还有个别几个挂着日文、韩文、西班牙文的牌子,俨然是一座发达国家的国际化大都市。
这一座座大楼像器官一样,宽阔的马路就是血管,上面的车水马龙如血液一般向各个器官输送养分,川流不息,不舍昼夜。
K想:原来从空中鸟瞰都市夜景,看着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的街头,也另有一番滋味,站在天堂看人间,为谁辛苦为谁忙。
J驾驶着直升机围绕着都市转了一圈后,转而向东方的一片黑暗中飞去,K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繁华都市,不禁纳闷起来,问道:“现在要去哪?”
J说:“市中心。”
K说:“刚才那个不就是吗?”
J说:“是,但不是我们要去的市中心。”
K说:“一座城市有两个中心?”
J说:“一个国家有两个中心。”
K说:“哪两个?”
J说:“商业中心和政治中心。”
K想到刚才看到的夜景,说:“那刚才的是商业中心?”
J说:“没错,我们的目的地是政治中心。”
K说:“为什么政治中心和商业中心不在同一个地方?”
J没有回答。
K再没发问,向外看去,商业中心的辉煌灯火渐渐远去,脚下已是黑乎乎的一片。随着直升机的飞行高度降低,J发现原来下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仔细观察了一会儿,K看到森林间隐隐约约有一条的光线,那是由路灯组成的,但并不是每个路灯都亮着,而是隔着几盏才亮一个,并且路灯没有道路两旁的树木高,所以只有在直升机降低到一定的高度才能隐约看见,森林之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这是K没有想到的,原来J一直在以这条路为航线飞行,那么路的尽头一定就是政治中心了,K沿着马路的方向向远去望去,希望能看到政治中心的样子,却发现道路的尽头一片漆黑。
还没到政治中心,J就把直升机降落下来了,降落的地点是离马路不远的树林之中,这是一处隐蔽的简易降落点,J下了飞机后把舱门打开,K摘下直升机上用的通讯头盔,解开安全带就要下飞机,可在他刚起身走了两步后,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手脚有些不协调,又退了两步,坐回到座位上,J提醒K不着急,先缓一缓,活动一下手脚,K坐着活动了一会儿后,再次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舱门口,J赶忙伸手扶着K下飞机。
虽然之前说过话,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二人都是同样的装扮,一身特种兵战斗服装,不过颜色不同,K是一身的黑色,J是一身的深蓝色,皮靴都是黑色的,身上没有任何装备,J的臂章是白底配红色方片J,K的臂章是白底配黑色梅花K,J戴着一个深蓝色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除了身高要比K高出一些,别的啥也看不出来。
J把手里的特种兵头盔递给K,说:“戴上。”
“已经到了?”K接过头盔后问道。
“没有,还有一段车程。”J说。
“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K问。
“直升机的噪音太大了。”J说。
对于直升机的噪音,刚坐了一程的K深有体会,之前只把通讯耳机摘下一会儿,就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像他这样常年处在安静的环境中,连手机都设置成静音的人,要是没有通讯耳机,估计这会儿已经失聪了。K看了一眼身旁的直升机,这是一款双旋翼纵列式直升机,机身上有一个三根香蕉的图案。
J询问了一下K有没有缓过来,能否正常活动,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说了句“请跟我来”,便借着透过树叶照射在地上的月光,带着K向森林幽径中走去,再亮的月光在茂密的森林里也变得很弱,但J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马路上,这里早已有一辆车在等候,J招呼K上车后,便沿着马路向政治中心开去。
一路上,J都没有打开车灯,除了些许的引擎声和风噪,再听不见半点声响,就连深夜中森林常有的动物叫声也没有,这里果真是喜爱安静之人的好去处,竟有种让人想要这么一直开下去的冲动。
J先打破沉默,说:“一会儿到了之后,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
K说:“嗯?准备什么?”
J说:“做好一切准备。”
J的话在K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有些危险的意味,于是K问:“政治中心里都有什么?”
J说:“一切。”
K说:“一切什么意思?”
J说:“一切就是一切。”
K见J在重复回答,于是换一种方式问:“有攻略吗?”
J说:“没有。”
K说:“那到了之后,我该怎么做?”
J说:“这个由您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
K说:“那之前的那些人呢,他们都是怎么做的?”
J说:“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他们的经历对你而言没有参考价值。”
K说:“那我要做什么?”
K想:既然问不出步骤方法,知道目的也好。
J说:“这个也由您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
J的话在K听来,表面上是给他自由,实际上都是客套的空话,这样的话K听得太多了,但K没有明说,而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那就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J说:“也不是,我会提供一些信息。”
K心想:终于说了些有用的,便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可是J却说:“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费了半天口舌,J的回答在K看来相当于什么也没说,这不禁让他有些懊恼,更让他不爽的是J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过K并没有把内心的不满说出来,只是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他 突然意识到一身特种兵的服装,却没有武器装备,这不应该,于是问道:“装备呢?”
J说:“在后备箱,等到了再拿。”
K想,不管怎么说,有了武器就好办,而且有武器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一些情况。于是K没有再发问,却在心里暗自做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