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沙8年,走过最多的地下通道是红星步步高跟湘府百货中间的那一个。那是我看到最多故事的地下通道。
上大学的时候,在湘府百货旁边的肯德基兼职,每次上班总是要经过那个地下通道,现在开店子经常买水果,有时候一天就要经过好几次。
这个地下通道是我走过的最热闹,最嘈杂,人流量最大的地下通道,多年如一日。通道的两边满是商贩,卖雨伞的,卖儿童玩具的,卖衣服的,卖女性头饰的,也有一些卖卤味的小摊主掺杂其中,井然有序地陈列在地下通道的两侧,商贩种类多,价位低廉,所以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天天如此,形成了一个浓缩的生态系统,像极了农村里赶集的场面,好不热闹。
等到高峰期的时候,大量的人流量把通道围堵的水泄不通,也或许是大量的人流量催生了社会百态,每次经过那里都是人挨着人,把人从这一边挤到那一边去,天天如此吗?大抵是这样的,唯独有一天是除外的。
那就是城管来维持生态平衡的日子,只要城管一来,刹那间,小商贩们做一窝蜂散,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的喧闹归于清净。商贩在地下通道见到城管就像老鼠见了猫,这就是中国的城管效应。
但是在通道的最尽头有一个商贩纹丝不动,他卖的是女性的头饰用品,如先前一般,左边红色的篮子里放着他的商品,收钱的箱子就放在右边,里面一块,五块,十块的堆成了一个小山丘,他看上去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我心里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这么个个子小小的人竟然不怕城管来没收他的东西,要知道其他的商贩已经利索的跑干净了。
城管走上前去威严的说到“这里是地下通道,不能摆摊,你知道不?赶紧走。”
他有点无奈的回到“我走不了,每天都是别人送我来,接我回去的,我一个人走不了。”说着撸起裤子,里面空空如也。
这是一个从大腿中段就截肢的残疾人,已经丧失了行走的能力,看到这里,城管也不再多说什么。
路过的行人见此情形,也有一两个驻足停下来,在他的饰品篮子里左挑右选着,顺道唠嗑起来。
“你这个人还是挺有志气的,比那些只知道一味乞讨的人强,你这样人家看得起些”
“没办法,这个样子想出去工作没人招啊,一家子也要钱生活下去,也不想一开口就问人要钱,干脆就进点东西卖,补贴下家用。”
“这个东西多少钱一个”
“五块两个”
“拿两个”
一单交易就这样做成了。他的价格相对其他的商贩来说要略高,可是即使身负残疾,还是以己之力之力谋生的行为就值得我们心甘情愿为这一点价差买单。
生活中,乞讨者随处可见。
有的公交车上,两个人一人负责唱歌,一人负责挨个乞讨,都是老弱病残群体;
有的在马路边写下求好心人自主6元吃个饭,或者凑个路费,这是些健全的青壮年;
有的挂两个宣传板在写上家庭的困难,急需一大笔钱救命,三两人跪在路旁不住的磕头,嘴里连声谢谢;
有的抱着小孩或是患了病的人,坐在路边,前面放一个碗,摆一张求助纸,也开始述说自己的不幸。
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碰到那些真真正正需要我们伸出援助之手拉一把的人们,我们应该不遗余力的去帮助他们走出生活的困苦,感受生命的美好,生活的甜蜜。
可是我们没有火眼金睛,真真假假,无从辨别,那些混淆视听,用欺骗的手段博取我们同情心的大有人在。
新闻里面曾经拆穿过健全的人装作残疾人在地上爬行乞讨,我也亲眼看到过装作残疾人行骗的人,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在地下通道悠闲的把自己随身携带的设备放好之后,眼睛往上一翻,只露出点眼白便开始装作看不见进行乞讨,那个时候心里看到特别气愤,暗暗决心以后坚决不能让自己同情心泛滥惯坏了那些好逸恶劳,只想不老而获的人。
以前一直觉得一个人如果没有被逼的走投无路,是拉不下脸,放不下自尊在大庭广众之下乞讨的,可是现在靠乞讨生活成了有一部分人的常态,他们明明有劳动能力,可以自己好好找一份工作,自己有尊严的养活自己,但是他们还是选择靠骗取大众的同情心施舍生活,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样的人其实是可恨的,因为他们的存在,让大家感觉到自己的同情心受到了践踏,从而开始吝啬自己的同情心,等到碰到那些真正需要我们帮助的弱势群体,我们可能原本伸出去的手又会收回来,急需帮助的人得不到该有的帮助,这其实是让人寒心的。
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是两件事,好好工作,好好爱人。希望我们有谋生能力的人能够认认真真的工作生活,别想着不劳而获,别让大家的同情心继续凋零下去,工作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们好好工作,把机会让给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说出了多大的力,但是至少这也是我们爱人的一种方式。
红星步步高跟湘府百货中间的那个地下通道经常会有我上文说到的那个商贩在摆摊,每次过那里,总是会莫名生出一股敬佩之情,或许是因为他即使半身残疾还是选择自立自强的原因吧,这样的人才是我们生活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