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r.8【带你夜深看日出】
记得以前看过一篇小说叫《天亮说晚安》,具体内容已经忘记了,反正我只是想要借个题目而已。
那时候我总是5点多就起床,Dusia通常是刚结束一天的活,回到她的小阁楼,她的阁楼可以望见大西洋,白色的海浪卷来一层层轻柔的沙沙声,她说这是大自然的歌声,如果没有这个声音,她一定会寂寞得不得了。她是和房东协商了好久才被同意在窗户边加建这个一米多宽的窗台,围上了一圈40㎝高的彩色砖头,看起来特别有情调。然后她会放上一盘没卖完的水果,通常没卖完的水果她会送给晚上来打临时工的詹妮姆太太,自己留下一点点,詹妮姆太太的老公就是这里巡街的黑胖子警察,所以Dusia还经常会让她带两瓶啤酒回去,当然除了生啤,Dusia总是嘲笑黑胖子的肚子太大了,生啤可是会越喝越大的。
Dusia就是这样,做事利落却又很细心,詹姆斯太太老是想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叫Spark。
Spark是我的英文名,有一次她还把我的照片给詹妮姆太太看,詹妮姆太太一脸嫌弃地说,还好意思叫Spark,瘦得像鬼一样。
那张照片是一个同事生日,因为人多就订了个超级大的蛋糕,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蛋糕,于是我们每个人都轮流拍了一张,显得当时瘦小的我更加小了,咧着嘴笑的样子就像个黑发的老头子,法令纹深得跟簸箕一样,不过我们就喜欢互发丑照,只是我没想到Dusia会拿着我的这张照片去和詹妮姆太太说是她男朋友,她笑着和我说,詹妮姆太太就像是在嫌弃女婿一样。
詹妮姆太太说的是实话呀,羊城的凌晨是最安静的,除了环卫工人还是拿着她们的扫帚刷刷地扫马路外,早餐店的夫妻也忙活了起来。他们洗锅的时候总是发出很大地响声,像是叫人准备起床吃他们的早餐似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在他们家买过东西,因为我也早起,我看到那个大叔做的东西一点都不卫生。于是那段时间我开始一个人做起了早餐,煮Dusia喜欢吃的东西,譬如培根炒面,炒滑蛋,做三明治,说喜欢那边,结果最想念的还是香港的东西,我开始习惯早上喝咖啡,奶茶,煮个餐肉煎蛋面什么。
Dusia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水果小吃,一边望着海。有时候缩在那个小窗台上就睡着了,我挺担心她一翻身就翻过那40㎝高的砖头,咕咚咕咚地掉了下去,
她说詹妮姆太太要给她介绍她的外甥,身高170,体重270的大胖子。
我笑着说,难怪詹妮姆太太嫌弃我瘦了,一样的身高,我差不多当人家三分一而已,你说,那边肥肉值钱么?她迷迷糊糊地说,比排骨值钱。
记得有一次盛夏,她和我说起好久没有看到中国的日出了,虽然她是在海边,经常可以看到漂亮的日出日落,却想念起故乡那看起来并不怎样的太阳,我没有叫她回来,因为她不想回来,按照她的性格,想要回来的话,第二天的飞机票就会立刻买下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就起床了,困得要死,半眯着眼洗漱完毕就出门,我住的地方离白云山有点远,不过好在我那个地方夜场挺多,四点多打的轻而易举,我必须得赶在日出之前爬上白云山。一路上给Dusia发信息说要给她个惊喜。
她回了句,半夜三四点,不会是嫖娼被抓了吧?我可保不了你,她知道我那里夜场多,失足女也多,每天我都是生活中充满诱惑的世界里。
你待会就知道,我还偷笑着假装神秘,可是睡眠不足加上体力不行再加上肚子饿然后去爬白云山,简直就是要命。
最后终于赶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爬上了白云山,我和Dusia说要带她深夜看日出,Dusia开心极了,结果那天的天空没有亮起来,下了一场雨,我被淋成了落汤鸡。
真的要给我拍日出么?那么早你去哪里拍呀?
下雨了呢,运气不太好,我下次再给你拍。
你傻呀,出门也不看看天气,而且我觉得运气很好呀。
这运气哪里好了,非但没让你看到日出,还淋了一身雨。
你就是我的太阳,遇见你,真Lu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