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介绍了公元前5世纪之前的古希腊哲学家,其哲学观念大多讨论宇宙本原,研究对象是外在的世界。公元前449年之后,希腊抵抗波斯帝国入侵大战之后,希腊城邦进入繁荣时期,在伯利克里执政时期,雅典成为希腊文化中心,雅典人民把智慧视为“逻各斯”艺术,当时的“智慧”指的是“用优雅的语言表达思想的艺术”,重视辩论和演说的能力,而不是我们如今表达的“聪明才智”的意思,“智者”传授的就是这种修辞学和辩论术的能力,其中最具代表的“智者”就是普罗泰戈拉和高尔吉亚。
普罗泰戈拉有句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标志着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自我意识的觉醒,把人放在社会和世界的中心。由于史料失传,我们无法直接从普罗泰戈拉的著作中了解其生平,目前我们对智者的了解,都是从后期出现的古希腊三大圣哲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的著作中提及的关于智者的记载和转述。智者没有统一的组织派别,但他们的哲学思想是一致的,之所以会把他们在西方哲学史上单列出来介绍,也是由于其对后世哲学界的影响深远,他们继承了赫拉克利特的流变思想,肯定运动变化着的“感觉”的真实性,反对埃立亚学派否认感觉的作用,但智者认为知识就是感觉,直观感觉到的事物就是真理,这又陷入了相对主义和怀疑论,是不对的。
高尔吉亚是恩培多克勒的学生,是一名高寿的哲学家,活了一百多岁。他最有名的就是通过对“不存在”的三个论证,提出三个命题,驳斥埃立亚学派否认非存在的形而上学的观点。三个命题分别如下:
l 无物存在(本体论)
l 即使有某物存在也不可认识(认识论)
l 即使被人们认识了也无法告诉别人(也有表述为:凡是能说出来的都是假的)(语言学)
高尔吉亚通常采用反证法,将形而上层面上提出的各种可能性一一驳倒,进而得出论证;他提出的三个命题具有浓厚的虚无主义性质,但他的怀疑主义动摇了传统的权威,对思想的解放起到了促进作用。
智者并不会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观点,他们随时都可以放弃自己的观点,他们看重的是这种论证的语言技巧,喜欢卖弄修辞学和诡辩术。他们在古希腊第一次使用语言和逻各斯摆脱了对于外部世界的指称作用,具有了独立性,深刻揭示语言本身的内在辩证本性。这一种考察为主体超越客体,建立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提供了一个支撑点,语言的真正本质是包含在其意义中的。
智者运动将哲学思维从自然哲学进入到了理智清明的精神哲学,排除感性混杂物,进入到了概念,从概念到概念,是人们发现语言本性,研究语言哲学意义和语言规律,进而发现人的精神本性的前提,是辩证法和辩证逻辑产生的前提,这是智者运动对对西方哲学做出的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