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在树林边婉转地唱歌;锯木厂后边的草地上,普鲁士兵正在操练。这些景象,比分词用法有趣多了;可是我还能管住自己,急忙向学校跑去。”
今天看了篇教学设计,上边是《最后一课》中的句子,似乎很寻常,但仔细品读,意思就出来了。用“咬文嚼字法”对每个词语进行追问:
为什么是“画眉”?可不可以换成“鸟”?不可以,因为画眉在中外文化语境里,都是一种特殊的鸟,这种鸟是和美好幸福愉悦相关联的。
“树林边”可不可以换成“树林里”?不可以。鸟儿飞到树林边和一直待在树林里是不一样的,“树林边”说明鸟儿和人的关系非常和谐,人鸟同乐。
“婉转”可不可以换作“大声”?不能。婉转有音质柔美甜润动人之意。
“唱歌”可以可以换成“叫”?不可以。唱和叫不仅是用不用修辞手法的问题,而是在小弗朗士的眼里心里,鸟儿的生命状态的问题。
这是个普通的句子,但传达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小弗朗士那天早上上学虽然要迟到了,但他心情大好,眼里是风景、耳边是风景。这个时候,“分号”就显示出了重要作用,对于这个孩子而言,“普鲁士兵正在操练”和“画眉在树林边婉转地唱歌”是并列的,都不过是好玩的风景而已。这个分号让我们看到了这个孩子对侵略者的入侵是没有概念的,他还是一个天真幼稚,完全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这个小孩子,虽然淘气,但“还能管住自己,急忙向学校跑去”。他还是有基本的自我控制能力的。
正是这样的一个孩子,经历了短短的“最后一课”之后,他的思想才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我们可以想象,当他下课后,如果画眉还在叫,普鲁士兵还在操练,他的眼前,他的耳边,恐怕就不是早晨的那副场面了。人的心变了,他的所见所闻是一定要变化的。这就是常说的“一切景语皆情语”“万物皆备于我”。
分析这两个“分号”,就是小弗朗士的“起点”。理解透了,之后的变化才会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