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来时,在这个春天停留的时间,仿佛是一条长长的线,线上布满了各种不同的生命体验。一场劫难中见证了更多的人间真情,幸运的我们迎来了春意盎然。当春天的滋味满足了味蕾,也收获了一季的深情。
四月的美,不在言语,在于感悟。亲自去观赏了四月的繁花盛开,聆听了鸟儿的鸣叫,才知道什么是春天的美好。生活里流淌着各种花香,把空气混合成一种少有的味道。即便是最高端的香水,也制造不出四月的香味------人家的烟火在明朗的天空下升腾。
四月的生活,疫情期间禁了脚足,却也练出了一手好厨艺。曾经双手不沾阳春水,而今“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在手中交织出一曲曲生活的乐曲。爱人说,曾经“声色犬马走天涯”,如今你也是“细水长流煮红豆”。也许是岁月的沉淀,让我从繁忙的工作中归简从素,去除了浮华,有了真性情。开始享受一家人围坐一桌欢快品尝我“煎炸烹煮”的生活。这也是人间最烟火的生活!
四月的滋味。常言道:“春夏之交,青黄不接”。但在我看来,最美人间四月天,最美味也是人间四月天。随口数来,榆钱、香椿、洋槐花。。。。。。每样都是这个季节不可缺少的美味。尤其是香椿,在积攒了一冬的能量后,都聚集了又嫩又香的芽上,让人勾起了无限的遐想。新出红色的芽到鲜嫩的绿叶,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中生发的令人惊叹不已。香椿朴实无华,从不与桃花、梨花争艳,它们给大自然带来花团锦簇、万紫千红。而香椿树不仅仅是房前屋后的点缀,而且人们带来缕缕清香和丝丝深情,成为人们舌尖上的佳肴。
娘家有一棵香椿树,与我同龄,树干粗壮,很高。每年都是身强力壮的哥哥采摘,但今年哥哥被隔离在外。想着只能错过这一季的美味,娘家妈却送来了一大捆香椿。妈把香椿拿到院里打开晾晒,满院子里都是香椿绵软的气味。我拿起闻了又闻,妈妈看我馋的样子说,知道你爱吃。接着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起,她是怎样架起竹梯、爬上房顶、掰下一枝枝香椿的惊心动魄。我时时打断他,并责怪她不注意安全,她才停止充满了自豪和满足的念叨。此时,我又看了一眼妈妈送来的紫中透绿,肥短翠嫩,那厚厚紧紧簇拥在一起的肥大香椿芽和妈手上还留着的深绿。妈却被我责怪的不知所措,起身离开了我家。我不让她走,她嘴里却还在碎碎念着“洋槐花快开了,等几天掰了给你送。”看着妈的背不知何时驼了下来,脚步也有些蹒跚。但今天的脚步却格外显得轻松,或许是爱让她充满力量。
天下的母亲都一样。与娘家妈又惊又喜的爱相比,婆婆妈的爱细腻又绵长。她不扰我工作,不扰我清闲,总能适时地表达她的爱。前不久,婆婆打电话说,榆钱长出来了。我听后直奔老家。到了老家,院子里放着准备好的提篮和粗线手套。我和婆婆一起去往南边破落的老宅。老宅里长出了一些榆钱树,满满枝条的榆钱,树不高,伸手就能摸到。 新出的榆钱色泽清脆明丽,不是苍翠,而清脆。脆生生的样子,看着就想亲近。每一根枝条,都长出了满满圆形的钱串儿。凑近,用鼻息深闻,一阵清香。在春意盎然里,他最惹眼的就是与众不同的绿。榆钱的色,轻轻浅浅的开在枝头,任是何人走进也不回避,虽是稚嫩却有着几分见识,钱串上圆圆的叶片状如钱币。难怪古人曰:“奈春光渐老,万金难买,榆钱空费”。我和婆婆谈着笑着捋着榆钱,感受收获的快乐。婆婆很了解我,捋榆钱的过程比起吃更有意义。老宅院里枝枝丫丫、藤藤蔓蔓的种了很多植物和树。有桃树、梨树、杏树,少不了的榆钱、洋槐树。今年又新栽了“落花甜”,“落花甜”是长在树上就能吃的柿子。婆婆总是能捕捉到你即便不经意的想法。我记得,家里有棵普通的柿子树,甘甜多汁,但却捂上十天半个月才熟。信口开河的我,说想吃摘下来就能吃的柿子。自己不经意说的一句话,被老人记着,并为此栽下了树。此时让我想起有人这样说过:“妈妈都有一个通病,只要你说了哪样菜好吃,她们就频繁地煮那道菜,直到你厌烦,埋怨了她。其实她们这辈子就是在拼命的把你觉得好的,给你,都给你,爱得不知所措而已。”
每一次收获了这些美味后,香椿芽反复挑拣,去除老梗,留着手指掐动的嫩梗来配上鸡蛋,炒一盘香椿鸡蛋。榆钱,捡去榆叶、黄叶,捡拾最饱满翠绿的榆钱,做成榆钱馍。端上餐桌看孩子欣喜品尝。此时的自己站在餐桌旁只等着孩子们的一句“好吃”,才能放下心来,细细的品味这些饱含着大自然和母爱深情的美味。孩子们弄不清楚这些美味,爱吃,不爱吃,只是口味而已。只有他们经历过一些事世,再来咀嚼这些野味时,也许才能吃出我今天的滋味。
丰富的春季,不仅为人们提供了春色宜人的景色,也为人们提供了舌尖上的品味。吃一口野菜,品一品春天。那里有着生生不息大自然对人类的深情和母亲对子女爱的深情。榆钱、香椿、槐花,入眼,看见一片春天,入口,品出了悠长的滋味。更撩动了我心底荡漾的爱的深情,以及对生活的情怀和记录。